昏暗跳跃的灯光里,他站在楚辙身边,身高、长相也能称得上是平分秋色。
都是常规的唱歌、喝酒,楚辙混迹在其中,很快就有姑娘上来搭讪,大波浪卷,红色短裙,声音很轻柔,语气磕磕绊绊的。
楚辙对这种搭讪也算有经验,不甩脸子,只是敷衍了几句,陆林彦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他凑得近,声音很磁性,低声说了句:“那应该是个男孩儿。”
楚辙“嗯”了一声,半晌,又“嗯”了一声,酒杯没拿稳,转过头,茫然地看着陆林彦。
陆林彦的眼睛弯起一条缝,说:“就是你想的这样,做了手术的。”
楚辙:“……”
他没忍住,露出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陆林彦看着他,忍俊不禁。
崔丛过了一会儿才进来,有他在,陆林彦便礼节性地离开,陈金升来了一趟。
他接近三十几岁,人长得还算儒雅,一派学者风度,旁边则是个身材矮短,姓马的人。
彼此聊了些话,算熟识起来。
这里面确实当地人占大多数,陆林彦把他喊过来,或许只是想助个阵,其他什么目的都没有,到了半途,陈金升提议,说打几局德州。
包括崔丛在内,没人有异议。
“我,小崔,马哥,阿辙,莉莎。”陈金升转过脸,“林彦来吗?”
他自然地把楚辙包了进来。
陆林彦不轻不重地问:“老陈,你不喝酒,来打牌?”
陈金升哈哈一笑:“只有你们年轻人爱喝酒……我可知道,你这里有全套的设备,过了明路的。”
国内的禁忌多、看得紧,从牌局中抽水是不容许的,对像是偏运气和心理博弈的德州来说,筹码是数一数二的要紧。
而筹码,换算到牌桌上,就是钱。
在场的都是生意人,或者是公子哥儿们,对这种游戏,从小浸淫,都还算精通。
崔丛在旁边拱火:“我就不爱喝酒。”
莉莎睁着眼睛,笑着看这群人,抿着唇:“我也都行。”
场内除了陆林彦没表态,便只剩下楚辙。
他自然知道这是在玩什么,筹码多的人赢面为大,几局下来,盈亏自负,运气不好的,再大的牌打不出去,也得赔。
他账上那三十万,和这其中的人相比,恐怕相形见绌。
楚辙棕黑的瞳孔缩了缩,笑意在唇边僵硬下来,捻了捻指腹,为这突然的提议有些心虚气短:“……我就不来了。”
陆林彦这时候才回过头看他,眼底的戏谑一闪而逝,却没出声。
陈金升不恼,笑眯眯地问:“怕我出老千?”
“还真有这个可能。”陆林彦慢慢地说,“莉莎是荷官出身,给你放个水,我们不是就完了。”
“这可是你的场子。”陈金升哈哈大笑,“我哪儿敢?”
“……既然是我的场子,那就不要玩大了,千八百块就行。”陆林彦转过头,笑意不达眼底,“这可是你说的,楚少,就当给我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