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坪和夏炙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从出狱后他就不辞而别的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严熵临拿了两个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杯子给两人倒了水,询问起他们之后的打算。
“关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夏炙说。
阳光花园社区涉事放出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大部分人都不跟着关敏普走了,只有夏炙和田坪两人,满脑子想的还是想跟着严熵临一起。
关敏普刚放出去就接到上级通知,让他调任到无界之地去工作。
严熵临指了指自己,又看向两个小迷弟的,简直被捧杀的无地自容。
他现在吃饱都是个问题,还指望带着他们吃香喝辣了。
“我和田坪商量过了,您去哪我们去哪,反正在这也没个家。”夏炙耸耸肩,很自然地挽过他身边谈渊的手。
严熵临一见五雷轰顶,连忙让夏炙放开谈渊。
“又怎么了,又没事,你和孟牙他们搂搂抱抱的不也挺欢。”谈渊扬嘴笑了笑。
总之就是不行,即便是夏炙顶着双萌萌的大眼睛十分具有迷惑性,在严熵临这边就是行不通。
“你俩不合适。”严熵临眉头蹙在一起。
「噗呲」
有人在偷笑,严熵临发现是田坪,很不符合他人设的捂嘴笑。
田坪和夏炙这两人被安排在他们隔壁的房间,严霜是看不懂了,现在的大男人都喜欢挤在一起睡。
严霜的想法依旧没变,她希望严熵临可以尽快把人给弄走,严熵临表面答应,但实则他知道这事和严霜说不通,还得去找一次陈傛。
又一个深夜,那两人用好公共浴室,和严熵临招呼了一声就去休息了。
狭小的隔间里藏在墙里的电线,发出滋滋电流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灰尘在昏黄的光线下无声地飘动。
空气里还残留着避难所特有的浑浊气味,混合着谈渊身上那股独特的、带着冷冽甜意的体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冲突感。
谈渊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半袋炒得发黑、带着糊味的瓜子,还有一瓶用旧塑料瓶装着的、浑浊不清的自酿土酒。
瓶塞一开,一股浓烈刺鼻、混合着酒精和劣质粮食发酵的酸馊味瞬间弥漫开来。
“小严…”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在严熵临转身回来的间隙,他自己已经对着瓶口灌了几大口。
酒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滑下,留下一道湿亮的痕迹。
他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瞳孔在光线下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和距离感,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直白。
“别喝了,你这东西哪来的?”严熵临上去就是抢夺,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那些“恶习”他都能学的淋漓尽致。
谈渊也不知道,上次在陌生爷爷家里尝过就觉得这味道让人上头,短时间可以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仅是对酒的味道上头,包括严熵临越看严熵临越也同样上头。
谈渊托腮,正准备把那瓜子往嘴里塞,被严熵临制止,直接把他那装着瓜子的袋子抢走。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东西,什么都敢吃啊。”严熵临数落道。
谈渊却敏捷地一缩手,将酒瓶护在怀里,以为严熵临是不想给他酒喝,眼神迷离又执拗地盯着严熵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醉意的:“怎么?就许你们人类喝,不许我们异—”他的声音拖得有点长,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刮着耳膜。
严熵临突然上前捂住他的嘴。
正处在这环境,难免隔墙有耳,严熵临是知道的,即便这里是自己亲妹妹的地盘,时隔多年没见经历的人和事都不同,难免境界不一样。
“你喝多了就喜欢胡言乱语,好了睡吧。”严熵临故意提高嗓音。
他想去关掉灯,谈渊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带着一丝的温度,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挣脱不了的黏着。
严熵临有些无奈,又像看小孩似的望着谈渊,想让他做些什么,满脸却是无能为力。
“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谈渊嘟囔着嘴说。
“瞎说什么呢。”严熵临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谈渊抓得更牢。
“我永远都是怪物,”谈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醉后的任性,眼眶微微发红,“我们永远都不同,我的身份,你的身份,你会慢慢老去,但我不会。”
在酒精的作用下促使着他的悲伤和泪腺,整个人往严熵临怀里一扑,蜷缩起抽动身子。
严熵临心头紧,他看着谈渊泛红的眼眶和那副卸下所有伪装后流露出的脆弱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