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翻了几页后,他偶然瞥见一行字—
「我知道现有技术可以扭转这场混乱,被感染的人类也能重新变回人样,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严熵临,但所有发出的消息他都不回,一定是还在怨恨我,我感觉我的时日不多了,我想把线索写在日记上……」
看到这里严熵临合上本子,把本子放在箱子底部,又用照片牢牢的将其盖住。
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箱子,打算回到医院好好去看。
回去的途中遇见刚才那小狱警,他还在值班巡逻。
“回去了啊?”狱警说。
严熵临点了不语,只是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才还对这一步置之不理,恨不得当场把他丢弃,还是那狱警好说歹说严熵临才愿意看一眼。
如今他没有主动交出箱子,反而把箱子抱得更紧。
狱警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主动顾问,而是礼貌微笑的恭送严熵临离去。
看见严熵临的背影越行越远,一起值班的小伙伴终于按耐不住吐槽起这事。
狱警A说:“终于把这棘手的东西送出去了,再放下去迟早出事。”
狱警B咋舌:“你说我们改的他看得出来吗?”
狱警A又回复:“不管看得出看不出,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他找谁问去。”
狱警B马上反驳:“你可别说,那么多年了,他要是和那家伙关系不好,能保持这么多年的联系,再说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绰号。”
狱警A不解。
狱警B:“狗,人人都叫他狗,爱钻牛角尖,看见洞就刨,不跑到底,删不罢休。”
严熵临生怕手里的盒子丢了,就这样护了一路重新回到医院。
他站在病房门口,发现田坪和夏炙都已经休息,就没好意思打扰,一个人默默躲到楼梯的紧急出口那。
借着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严熵临开始从日记的第一页一点点研究起。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面,屁股底下是落满灰尘的水泥台阶。
紧急通道的门紧闭着,隔绝了走廊的灯光和大部分噪音,只留下门缝底下透进来一丝惨白的光线,切割着昏暗的地面。
医院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陈腐气味的沉闷空气,似乎还掺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铁锈的余韵,沉沉地压在肺叶上。
头顶的应急灯罩布满蜘蛛网,散发着微弱而惨绿的光芒,勉强勾勒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手中那本破旧日记的轮廓。
整本日记大多说的都是江云时被关在单人间时,对一些世俗的感概后悔,里面有提到他的选择,家庭,还有严熵临。
他总觉得自己和严熵临应该会有一个挺好的结局,但事与愿违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这些废话严熵临不想再看一目十行的匆匆扫过,直到翻到重点,江云时在日记中提起异形转变的事情。
他发现一个盲点,凡是人体基因因为某一种程序改变或者加入了异形的细胞,这种情况下是可以逆转的,日记大篇幅的讲到他做的种种观察,有看到羁押仓里面的异形重新变回人类,但在文字中至始至终没有提到方法。
他只说,要将发现的这件事情告诉严熵临。
本子再往后翻,就变得前言不搭后语,从严谨的分析,到后面又撤回了一些日常的动态,后来通过他的文字可以看出,羁押仓里的狱警又恢复他的自由身,开始同意放江云时外出活动。
严熵临合起日记本,把本子丢在一旁,又开始不自觉的从口袋里掏出烟,今天的打火机怎么点都点不燃,本身就因为日记写了一半看的浑身不自在。
他刚烦躁地把打火机摔在旁边的台阶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他身后那扇笨重的防火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一股冷空气裹挟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涌入。
他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脚步正悄悄接近。
“所以你消失了半天,就是为了去找他的?”谈渊的声音不高,像冰锥一样,精准地刺破了通道里的沉闷。
他走到严熵临面前,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完全笼罩了严熵临的身影,谈渊一眼就看到了严熵临放在铁盒里的东西。
“叙旧去了?”谈渊拿起照片看了又看,他指着照片上那个穿着校服的小孩,“这个是你吗?”
“这个不重要。”严熵临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谈渊上前,挨在他的身边席地而坐,把照片高举过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久。
那时候的严熵临脸上多的是童真,和江云时在一起的合照看起来也只是友谊的那份单纯,但谈渊就是看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不顺眼,并不想那么快放过严熵临。
“说了什么?我找了你一个上午,后来避难所的状况怎么样?”谈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严熵临。
严熵临看起来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