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情便知晓了。
扶光将煎好的药倒进碗中,她端着药推门进屋。
屋内,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位女子,女子眉目英秀,脸色微白。此刻她双目紧闭,仿若只是睡着了。
可观其胸膛丝毫无起伏,分明是个死人。
扶光似是毫无察觉,她将药碗置于桌上,来到床榻旁,轻轻推了推林元酒,“主人,吃药。”
床上人静悄悄的。
一直得不到回应,扶光便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推着她,口中复道:“主人,吃药。”
“大夫说,吃完药就能好,你起来,吃药。”
直到药碗不再冒热烟,林元酒也没有起来应答。
扶光微微垂眼,周身散发着低落情绪,宛若得不到主人应答而失落的猫儿,焉哒哒的。
“药凉了,那就下次喝吧。”她自言自语道。扶光顺手将药倒进了一旁盆景内。
盆景内的兰草叶尖已然枯黄,不知被扶光喂了多少次药。
屋内除却扶光,处处透着死寂。
直到一道亮堂的声音传来,从稍稍为这屋内带来一丝生气。
“死人是不可能起来吃药的。”
沈情破门而入,毫不留情打破扶光的幻想。
“好歹也是一个稀罕灵物,怎会连这一点也不知晓。”
扶光闻言,周身刹那黑雾涌动,她双目赤红,抬眼望去,竟给人凛冽寒光之感。
“你撒谎!我主人才没有死!”扶光如是道。
沈情:“你主人有没有死我不信你不知道,何苦自欺欺人!早日令其入土为安才是上策,否则尸骨难安,你主人在九泉之下想来也不好受罢!”
“骗人!你骗人!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扶光指节暴涨数寸,朝着沈情面门攻来。
扶光双爪带动劲风袭来同时,一股源自边关铁马的肃杀之感犹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
此刻朝她攻来的仿佛不是爪子,而是一把曾在沙场上见证过金戈铁马、烽火硝烟,承载着无数次的生死搏杀,征战多年的边关利器。
知晓这家伙是何物后,沈情自然知道对付她的法子,也不再用符,而是掏出一根细细的绳子,迅速打了两个活结,待扶光近了,她将绳子一扭,再收紧,两个活结圈顿时困住了对方两只手。
沈情接着又带过绳端栓在她腰间,绳子另一头被她拴在了床梁。
如果扶光继续挣扎,床必定会跟着散架,届时她的主人少不了要被梁木压在下面的命运。
事关主人安危,扶光果真乖乖停止了动作。
沈情揉了揉被细绳磨红的手心,冷哼一声。
扶光被缚灵绳捆住,灵力使不出来,也不敢再晃,她死死盯着沈情,骂道:“坏人!”
沈情指了指自己,“我,坏人?”
很快她释怀笑了,她面色颇为狰狞,作张牙舞爪之姿道:“是,我是坏人。所以你乖乖说来,林母在哪儿?”
扶光忿忿别过头,不语。
沈情挑眉道:“不说?不说我就让它吃了你。”
她指了指臂弯缠着的黑蛇,又点了点扶光的肩,“先吃了你这条胳膊,再吃另一条,然后是脚、脑袋,毕竟你这种刚化形的剑灵最补了。”
启料扶光忽然低头,一口咬住沈情细白的腕子。
“啊——”屋内顷刻传来少女吃痛叫喊。
屋外候着的李道玄迈着稳健步伐走来,见她是被一只剑灵咬了,眼中顿时带了幸灾乐祸,他又跟着退了回去。
沈情道:“李道玄你跑什么!快帮我!”
李道玄:“沈娘子不是说‘要证明自己’么,既无性命之忧,自是无需我帮忙,”他勾唇一笑,不忘补充道,“沈娘子奋之,本王便不多打扰。”
沈情气得往后仰倒,冲扶光道:“你松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