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词汇,可偏偏从秦渊的口中说出来,莫名染上了几分暧昧的味道,时念安着重强调为自己正名:“吃了辣的人不都这样。”
秦渊眼角的笑意更甚了几分,玩味道:“确实是。”
虽然这样说,可时念安发现秦渊脸上干干净净,竟然一点汗也没有出,当即惊讶地瞪大眼,指着秦渊说:“你,怎么会!”
秦渊端着碗凑近时念安,说:“吃慢点,不着急。”
时念安看着碗中超大量的红油,顿觉压力山大,点单时那股恶作剧得逞的快感荡然无存。
勉强吃了一半螺蛳粉,电影也来到了关键的泪点,八公的主人脑溢血发作在授课时倒下,八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下午都坚持去车站等待主人回来,并最终在大雪中结束了它的一生。
时念安的泪点其实很低,从八公的主人倒下开始,他的眼泪就没停过,身体一抖一抖,哭的特别厉害。
秦渊坐在他旁边,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而是一直盯着时念安在看。
朦胧的灯光下,时念安的皮肤白得仿佛透明,蝶翼一样的眼睫轻颤不止,泪珠沿着颊骨轻轻滑落,留下幽微的湿痕,最终消失在微抿的唇瓣。秦渊盯着那饱满的唇瓣,喉结轻滚,情不自禁凑近些许,两人的距离堪堪只有几指。
时念安缩着肩膀往后躲了一下,尴尬地找话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说话的时候,时念安仍然抽泣不止,单薄的肩胛骨在衣料下浮现出清晰的轮廓,薄薄的眼皮透着粉,秦渊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尝到的是什么味道?”
时念安伸出红艳艳的舌尖,舔了舔流到嘴角的眼泪,回答说:“是咸的。”
秦渊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猝然断裂,他伸手捧着时念安的脸,大拇指用力压在那嫣红的下唇上,逼的时念安因吃痛微微张口,红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空气瞬时变得粘稠,两具靠近的身体,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升高的体温。秦渊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直接咬上去的冲动,用食指蹭了下时念安沾有泪水的嘴角,放在嘴边舔了一口,说:“可是我尝到的是甜的。”
时念安霎时脸色涨红,用力推开秦渊,摸着自己的唇,“你——”呀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渊帮他接话:“我怎么了?协议上说我可以尝你的眼泪的。”
时念安用力强调:“但不是这样的。”
秦渊假装不解,故意逗他:“这样是哪样?”
时念安脸皮薄,解释不清,只是说:“就……下次不要这样。”
秦渊还是不解,步步紧逼追问时念安:“那应该怎么样?”
“你……”时念安又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最后破罐子破摔,“随你便吧。”
秦渊仿佛恍然大悟一样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时念安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知道你害羞了,”秦渊一本正经地说,“协议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作为乙方,你哭的时候应该向我提供眼泪,作为甲方我自取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通无懈可击的言论下来,时念安简直无法反驳,作为乙方的他被甲方压的死死的。
时念安无奈地问:“眼泪你还要吗?”
秦渊难得大发善心:“算了,你先缓缓吧。”
时念安顿时松了一口气,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
电影还剩下一小段,但两人都无心观看,时念安数着时间恨不得电影立刻结束,秦渊贪婪地呼吸着室内的空气,感受着从时念安身上传过来的馨香,盘算着下次要定一个小包间。
电影放完后,时念安摸了摸自己仍然发热的脸颊,戴上卫衣的帽子,跟着秦渊一起回学校。
两人极有默契,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