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稹,你说话呀。”他心急起来,指尖抠着商稹的皮带,往商稹身上爬。商稹摁下他的头顶,他怅惘地跪坐在床上。
近来天气差,他的脸一直隐隐作痛,难得放晴,紧接着又是连绵不断的雨季,还不知道这次痛在哪里。
他仔细在自己身上找起来。精神紧绷之下,就算不痛也不好受——何况商稹一看就是个男人,就算是无病呻吟也情有可原,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双臂马上交叉在身后,跪坐起来:“你没有给我唱歌,我却睡得很好,商稹……”
睡得好是因为退烧药。
也是不与傻瓜论短长,商稹挑眉道:“你自己说?”
“你有没有对我干过什么呀?”
“我能对你干什么?我喜欢的是于蔚!”
商稹真是被他气疯了,宁可不要于蔚的好感也不想再照顾他。没想到他拉开弹力的腰身细细检查——商稹看到的角度还更大些,从空荡荡的领口一路到底。
温霖刚低头又抬起来,恰好对上商稹目光如炬。
“啊!”温霖朝后面摔倒,“我真的昏倒了!”
商稹不知道如何收场。电话响了。
先前联系的医生朋友负责的是儿科,商稹没请个兽医看温霖算仁至义尽。
那头刚值完夜班就赶过来,讲自己在小区楼下迷路,要商稹去接。
温霖便不昏了:“你不要走。”
商稹恶狠狠道:“快给我昏倒!”
“昏倒过了,不能够连续昏倒的。”温霖忸怩道。
商稹发定位给医生朋友,温霖始终半抬头看着他。他记得温霖还算礼貌,一般都是看着眼睛说话。
他顺着温霖可疑的视线,难得不分心在长长的睫毛上,正好是自己低头看得到的部位,还不等他和温霖算账,温霖马上昏倒了。
商稹特地走楼梯下楼,清醒不少。
医生朋友自己找过来了。
大家前不久在葬礼上见过面,不太需要多寒暄。
“按我开的药吃,应该快好了。”医生说。
“他现在是好了。”商稹忍辱负重。
“看一看放心一点。”
医生一路碎碎念直到门口。没等商稹回答,正儿八经一只小白狗钻了出来。
见客人,不便穿成套的装扮。温霖病得不轻,却有精力找到个小狗耳朵发箍戴在头上,一边有一只铃铛垂下来,还缀着白色蕾丝。
商稹觉得眼熟,却又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医生哥哥,”温霖说得很慢,瞄了商稹好几眼,学商稹打电话,“侬好。”
商稹对他无话可说。拍拍医生的肩膀:“你看他还有没有救。”
例行询问病症,商稹代为回答。医生心里有数,翻找家用医疗箱。温霖站起来:“哥哥,我们进去检查吧。”
卧室门关上了,不久后传出锁门声。
温霖握着把手反复实验,确信商稹进不来了,才抱膝坐回在床上,发箍上的铃铛闷闷地响。“哥哥,我好像不生病了,不用麻烦你。”
“虽然是普通的流感,阿稹说你身体差,可能会有并发症。”医生说,“最好还是去医院做检查。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都在家休息,对吗?”
“对的。”温霖还想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又不敢。
医生深谙儿童心理学,身子往前凑,歪着头看清他垂下的眼睛:“阿稹说你死也不肯去医院,是怕医院?怕麻烦?”
温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本市医疗资源非常不错,有私立医院可以提供□□,只要你愿意配合治疗,阿稹都会满足的。”
温霖看着他不说话。
医生笑道:“你和我讲,不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