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的语气太理所应当,商稹险而要答应,情急之间刹了车——他现在就怕自己是温霖养过的马犬投胎,否则为什么这么听温霖的话。
幸好他年纪比温霖大,假设不成立。
他一阵如释重负,自如地推开温霖的手:“快睡觉吧,时间很晚了……你要睡我房间?你想睡也可以。”
“不走了吧,我会好好在家等你的。”温霖小声恳求道。
“难说。”
“怎么会难说呢?出差很快就回来的呀,你去几天?”
商稹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一昧回避。
他不高兴了,推了推商稹:“不准走!”
商稹仍然站着不动,却也不肯答应。
温霖抿着的唇朝上一抖,脚跟蹬起床单,一下把棉被打散在身旁,手脚并用地抱着商稹。
商稹害怕重蹈覆辙,然而越是心急越成不了事,偏偏他还回不了头,只好由温霖贴上来。温霖衔着他的耳垂。
他要推开温霖必然要转身,却又不能够,心里更加惶恐,手朝后面胡乱一挥——很清脆的一记声响,不知道落在哪里。他锻炼惯了,下手没有轻重。
温霖喉咙口短促地扼出一声,商稹顾不上太多,只好转过身去看他。他哀哀地缩起身子,双手叠在一起敷着左边脸颊。
温霖最怕脸会痛。
商稹心里没底,来不及开灯,先查看伤势。
“你不要动。”他哄起温霖,才要检查,眼前一片模糊,就单是浴剂的草莓香。他条件反射低头,正好贴在温霖的唇上。
他才讲完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含住了什么。温霖环着他的脖颈往上仰,指间攀至他枕骨一带又硬又短的头发,方才被推开。
“你怎么样?”商稹说,“我打到你哪里了,是不是脸?”
“啊?”温霖不知道怎么能够关注在这里。
商稹便摇了摇他的身子,严厉道:“我刚才打到你没有?”
“商稹,你怎么能亲我呢?”温霖还想再强调,商稹的声音盖过他。
“打没打到?”
“挡住了。”温霖举起手臂,隐隐看见上面有手指的红印子。商稹已经昏头了,非觉得打到的是温霖。双手捧着温霖的脸来看。
温霖面颊上的肉被商稹朝前推,鼓鼓囊囊堆在一起。嘴也嘟着,有些肿。
他亲了温霖——他不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温霖做了什么,先前一刻过得太快,说不准还是温霖动的什么手脚。他真不觉得犯错的是自己,却没办法自欺欺人。
“痛的,但是你亲了我,所以不痛。”温霖挤不出笑来,只好眨起眼睛,“我小时候摔跤,我爸爸妈妈都会亲亲我。你亲我也是一样的。”
商稹如梦初醒,反绞温霖两只手腕子。温霖旋大半个身子回来挣扎,他正好把温霖按进一旁的床上。
“你清醒点,不要对不起于蔚!”
“是你对不起于蔚!”温霖闷在床单里说。
“我怎么对不起于蔚?我是他的什么,你讲!讲得出来?”
“就是你!”温霖说,“之前有人问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我看到你很高兴。”
商稹想反驳,但是没办法和人计较一瞬的心情——只有于蔚,商稹全神贯注地想着唯一的出路。只有于蔚才能救他。
他指腹用力揿下温霖的项窝:“你这么喜欢于蔚,看我高不高兴干什么?”
“干什么?”温霖趴着太狼狈,说话断断续续,“你为什么要亲我……我还没问你呢!”
“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商稹有些强词夺理。不能全怪温霖。
“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