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晕眩。
以上是谢知之的唯二感觉。
所以他很没骨头地软在封闻怀里,至于去哪里,接下来会怎么样,他一概不考虑,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这个精力去思考。
他只能小猫似的埋在alpha肩窝处,鼻尖轻轻地戳在对方颈部皮肤上,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过分贪婪地嗅闻着对方理论上完全没有镇定缓痛作用的薄荷烟草味。
因为这个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全。
每次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都代表着安全。
因此在身下的人因下楼梯而略有颠簸时,他很不适地拧起眉,觉得在这种程度的摇晃下,身体的痛觉似乎也在跳跃,骨头就快要散架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潜意识地收紧了圈揽着对方脖颈的手臂,将脸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深无可深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过界。
高大英俊的alpha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在晌欢一楼多道带着兴味探究的目光里,这个气势凛人的alpha单手稳稳托着身上黏人得要死的“情人”的屁股,另一只手很迅速的在手机上快速滑动敲打着,像是在发简讯。
几秒后,似乎被身上的人黏得不行了,他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手掌托住对方的下颌骨,大拇指则扣摁在下唇边缘处,轻柔又不容反抗地将人从自己脖颈处推了出来。
因此这个贪得无厌的“情人”面庞就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样貌清俊的beta。
不知道是不是先天泪腺过分发达,此时小半张脸都是湿哒哒的,因为贴贴惨遭拒绝,那双半眯着的,毫无焦距的眼睛迟滞地眨了下,瞬间又挤出了一大滴眼泪,啪嗒一下砸在alpha的锁骨上。
“我知道你很痛。”alpha这么说。
“但是不可以这样。”
“……”
装货。
“他在放什么屁啊?”坐在不远处的蓝发alpha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人都抱上了,手还托着人家屁股,现在在这演道德标兵是吧?要不要给他颁个奖啊?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你看他那表情,我说白了,还是alpha最懂alpha,他绝对在爽——”
以上,蓝毛alpha直白地说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可惜指指点点的分贝实在不高,掺杂在过于吵闹的环境音中没能成功送进当事人的耳朵里。
他们只能看见“道德标兵”摁在beta嘴边的手指被对方不要钱似的眼泪水飞快濡湿,beta很委屈很伤心地说了点什么,于是“道德标兵”的人设只维持了不到三秒就分崩离析,用手掌托着beta的下颌骨把人重新放回了肩窝里,纵容对方随意作乱。
“说啥呢?”蓝毛alpha抓心挠肝。
但是beta的声音简直轻地像吐气,除了封闻谁都没能听到。
封闻抬手擦了擦谢知之脸上的水痕,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快步离开这里,司机可能已经将车停在了外面,但是人实在是很难没有私心。
所以他给自己五秒的时间,把刚刚的画面在脑子里重播了一遍——
因为下颌骨被人托着,谢知之一点儿力气都不舍得用,肆无忌惮地把所有重量都搭在他的掌心,湿润的嘴唇上下张合了几下,和道气儿似的把话软绵绵地送了出来:
“封闻,下巴……下巴撞到了,你这样我好痛……”
是控诉,还是撒娇?
根本无暇分辨。
封闻把谢知之的脑袋放回原位,纵容对方鼻尖在脖颈上嗅嗅闻闻,甚至湿润的嘴唇十分没有分寸感地擦过周围皮肤,带起一点儿莫名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