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闭合。
缩减的视野里,封闻看见表情略臭的谢知之嘴里的pocky因为咀嚼而一摆一摆的,没等电梯完全关闭下行就像是尽完了送客的义务,毫不留念地挠挠脖颈扭身走了,转身时露出的颈部侧面一片夸张的热红。
封闻目光一顿。
*
迈巴赫上,封闻懒散地倚着,总觉得舌尖舔过齿缝还能扫到甜腻的抹茶味儿。
驶出安寰湾时,口袋里紧贴大腿的手机嗡嗡震动,封闻看了一眼,唇角意味不明地轻抿。
滑动接通,封闻慢声问:“阿彻,怎么了?”
对面的沈彻急冲冲地说了什么后,他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语带劝告:“你最好听老爷子的话。非要这样闹到最后可不太好看。”
电话中沈彻的情绪状态明显不大稳定,封闻听着听着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睛明穴,声音恹恹:“你被老爷子关在老宅我怎么来见你?”
几秒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至极的言论,他笑出声,慢条斯理道:“求我也没用,我可保不了你出来,你还不如去求谢知之。”
话音未落,电话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这不是封闻第一次被沈彻撂电话。
原本和小金毛一样灿烂可爱的阿彻似乎早就通过细胞代谢消失地一点痕迹都没有,封闻不是没有意识,只是觉得一些无伤大雅的臭脾气尚且可以接受。
平静地锁了手机,封闻百无聊赖看向窗外。
夜色半笼。
远处夕阳红光在翻烧,路灯已经提前亮了,城市依旧车水马龙。
他十分冷静地思索了一下,准确地说,他十分冷静地衡量了一会儿后,拨出一个电话。
铃音响起,对面很快接通了。
封闻语气难得很乖顺,连目光都好好地垂下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张叔,我是封闻,晚上好。”
电话那头,张永安放下束口盏,明显落了风霜的面庞听到声音后很亲昵地牵起了一个温和的笑。
“难得见你给我通电话,怎么了阿闻?”
普洱茶汤微微晃动。
“我想请张叔帮个忙。”
张永安一笑:“还有你找张叔帮忙的时候,更难得。出什么事儿了?”
封闻指尖有节奏地轻敲:“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麻烦您帮我私下做份检测。”
‘私下’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张永安挑眉:“检测?”
“沈家的儿子,沈彻,您还记得吗?”
张永安回忆了一下:“啊……沈思铎的儿子,你玩得很好的那个。”
“对,我想求您帮我给沈彻做一个信息素匹配测试。”
张永安沉吟片刻,问:“匹配测试?沈家的小儿子和谁?”
封闻没正面回答:“材料我会亲自送到您手上。只有一点,帮我做好保密措施,行吗张叔?”
如果说话的不是封闻的话,这其实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给沈家小儿子私下做匹配测试还要瞒着本人,程序可算不上多正规。
几秒后,张永安十分包容地轻笑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用处不方便说吗阿闻?”
封闻牵了牵嘴角,不咸不淡地说:“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一滴雨点砸到了车窗上。
封闻的目光因此短暂地游移了一下,透过窗看见天色已然渐暗,先前残余的余晖消失地干干净净。
封闻换了个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