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
瓷白浴缸里浴球炸出浓密泡沫,湿润的热汽氤氲上升,熏得beta满臉困倦,昏昏欲睡。
短短十分钟,他的臉上已经泛起一层湿润的薄晕,在又一次眯着眼不小心顺着瓷壁滑进水里后,beta終于呸呸呸小口吐掉泡澡水,起身冲掉了滑溜溜的泡沫。
抱着浴巾在身上东蹭蹭西蹭蹭,一头黑毛被蹭得半干不干得翘起,指尖触碰到吹风机的一瞬间,beta盯着自己光秃秃的指节短暂出神。
等一下,戒指呢?
兜里?
手一摸,光溜溜的大腿,兜呢?
起身,开门,谢知之跑出去蹲地上翻翻拣拣,摸遍每一个衣兜都没摸出剛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三环克罗心。
丟了
丢哪了
封闻车上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戳开了黑鸟天穹的简讯。
对面最后一条消息还停在[我偷偷的^_^],然后被无情拒绝。
“……”
他慢吞吞地编辑消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
[封闻,你有没有在车上看见一枚戒指]
石沉大海。
十分钟后,心情有点儿坏的谢知之扔下手机跑回盥洗室乖乖吹头,再出来的时候又抱着手机戳进那个黑鸟天穹头像。
这几天消息回得很快的人简直像故意作对,始终没发来只言片语。
谢知之把自己抛进床上,抱着被子恹恹地滚了两圈,耳尖地听见手机嗡嗡震动,摸索着掏过来一看,不是封闻,是张思易。
那是一条四秒的语音,谢知之如临大敌。
点开,一道常年轻佻不着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內容让谢知之后颈皮微微发紧:
[知之宝宝,戒指是哥前段时间飞香港特意给你带的,中不中意?]
他就知道。谢知之捂脸叹气。
中意什么中意,到手里没两小时已经不翼而飞,按这人的尿性,近两次出门要是没戴就会被阴阳怪气地念叨什么“真是长大了,越来越疏远了啊。”
“……”破事一堆。
沉默了一会儿,谢知之果断现学现卖,关机装没看见。
次日,早九,避无可避。
谢知之眯着朦胧睡眼斟酌了小一会儿,最后装作剛看见消息又急着上学的模样给人礼貌而不失乖巧的道了个谢。
张思易日常昼夜颠倒,起码到下午之前他都还算安全。
窝在教室位子上,谢知之心不在焉地看着封闻单手撑脸,时不时翻动书页——和昨晚那副样子大相径庭。
他垂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是没回。
上一条消息还在问能不能偷偷拉手,问戒指就不回?
目光落在alpha撑着脸的修长的指骨上,上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谢知之抿唇,总觉得不对劲。
他转念又想,说不准是真的丢了,只是在大陆订一个新的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不要飞一趟香港买个回来充数当交代?
也太麻烦了,不太想……
讲台上的声音白噪音似的一点儿没往脑子里钻,谢知之走神回忆,昨晚可能在什么地方丢戒指,还有没有可能幸运大爆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