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呢?”
沈彻松开手,鹦鹉于是飞起来,很亲昵地落到他的肩头,脆脆地啼叫了一声。
沈彻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不得看你今天怎么编?别告诉我你今天特意上门来喝茶的,不信。”
谢知之翻了个白眼。
“你不打算和老爷子说婚约的事?”
“我说了。”
“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子说我说的不算。”
“你说的不算?那谁说的算?”
“我怎么知道?!”
沈彻长腿一跨,迈上长廊,眸光很锐利地上下扫视他:“谢知之,你给老爷子灌迷魂汤了吧,他怎么那么向着你?”
谢知之不明所以,很茫然地看他一眼,然后薄唇一张,十分难听地说:
“得了吧沈彻,还不是你没用。”
沈彻嗤笑了一声,难得没呛声的心思。
他一边逗弄着肩膀上的鹦鹉一边在大脑里下意识地回溯了一下——
昨晚书房中,他站着沈老爷子坐着,年过七十已然叱咤了大半生风云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沉静,没什么起伏。
彼时他刚说完要退婚,沈老爷子的手心压着从德国定制的实木手杖,目光上行看着他,几乎没有考虑地就张了口:
“退婚?阿彻,你先跪下。”
完全胳膊肘往外拐的语气。
沈彻对亲爷爷此举此行完全不解,怒气冲冲地嚷嚷着:“退婚怎么了?!”
然后在沈老爷子拐杖猛地一敲地后,两腿恨恨地跪下了。
但是腿跪了不代表嘴跪了。
“我错哪儿?为什么认错!我不喜欢他!和谢家联姻到底有什么好处?!谢家都快倒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沈彻梗着脖子反问,表情极其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亲爷爷,有几秒甚至怀疑爷爷是不是遭人夺舍,而夺舍的孤魂野鬼可能刚刚好姓“谢”。
长久的沉默里,沈老爷子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他,说:“你不应该这样对知之,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
诡异。
这世界疯了吧。
沈彻出了书房差点没忍住拿手机质问沈思铎:我们俩和沈老爷子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这里面肯定有几分问题。
微风吹过,下午的阳光在廊下不算毒人。
沈彻舌尖和上颚轻擦,发出了带着恼意和无奈的一声轻啧。
一旁的谢知之斜眼看他,表情明显写着“又犯什么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