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示过了,许行云又用简练的语言为三人描述了一番要点。接着他示意三人,可以开始练习了。
颜书仔细打量一番手中的凌云剑,颜书不由得有些睹物思物。
她的当归剑虽出自葛砺锋之手,所用材料皆是上品,但毕竟还是匠人锻造出的武器,再怎么精巧也比不过作为“魂器”的凌云剑。颜书心道:虽然当归剑虽然不似凌云剑如此轻巧,但毕竟前世她也是惯用轻剑的,使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颜书就着凌云剑随手挥了几下,斜前方的树枝应声而断,安静地落进草地。
几乎是出剑的同时,许行云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颜书几乎是瞬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立刻做出一番懵懂无知的神色,惊道:“师尊,这剑好快!我、我从没挥过剑,这威力好大!”
许行云道:“天赋不错。”
谁也没注意到,许行云拢在袖口之下的手,微微地收紧了。
见许行云视线移开,一点惊讶从颜书心底泛上来。这凌云剑不对劲。
凌云剑是许行云的魂器,魂器都很认主。一般来说魂器的灵性跟主人自身修为是密切相关的。换句话来说,颜书若是夺走的是一个修为低微之人的魂器,用起来也能很称手。但倘若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高修为者的魂器的,那魂器不反过来劈死她都是很给面子了。
即便她已经得到了许行云的许可,但她挥起凌云剑至少也该有些阻碍才是。但颜书已久发现,手中的凌云剑温顺得简直像自己的佩剑。
颜书不动神色地将这点惊讶压了下去了。
前世她好像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时她坐在葛砺锋的屋子里,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她的当归剑。已经到了制剑的最后一步。颜书又激动又期待,却因为没什么耐性,等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所以根本坐不住。她索性站起来在屋子里乱转,边转还要边跟葛砺锋搭话。乱七八糟地提了很多问题。
颜书记得,其中一个是问题就是:“如果使用别人的魂器会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人的魂器愿意效忠于另一人?”
葛砺锋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的器痴,一说起来有关的的内容就滔滔不绝。但由于此人实在是太过于痴迷,说出来的话也经常神神叨叨,让人不知所云。因此,葛砺锋的回答完全没被颜书听进去。因此,颜书现在怎么想都想不出,究竟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许行云的声音突然传来:“很好。”
颜书闻声抬头,只见他正垂眸注视着江映绿,正在认真指导:“。。。。。。手腕要稳。轻巧不等同于虚浮无力。出剑时,脚下步子也要扎实。”
江映绿和松吹碧二人在松府时便修习过入门十三式,基本功很扎实,但尚未形成自己的剑风,只是照葫芦画瓢地模仿。在许行云的指导下,两人的剑法几乎是突飞猛进,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味使用蛮力了。
因为颜书说自己没学过剑法,所以许行云单独教她,传授的是剑术的入门十三式。
人一认真起来,时间就跑得飞快地。转眼之间了,桃花林的枝叶便被泛黄的夕阳涂满。火烧一般的云霞从天边升上来。桃花山极高,那些火红的云彩几乎触手可及。
许行云最后看了一遍三人的动作,点点头,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许行云一走,挥剑挥得几乎要虚脱的松吹碧应声倒下,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这比我在家练剑还要可怕。平时练累了我就溜走,我爹忙着看其他弟子也注意不到我。但在这里完全没办法逃啊!我一有什么动作,师尊他的目光马上就投过来了,就像后脑勺上长耳朵了一样!”
颜书被她逗得乐出声来:“有这么夸张吗?”
一边的江映绿也有些摇摇欲坠了:“兰姑娘,你真不累吗?我觉得我马上要散架了。”
江映绿还是比较松吹碧更注重形象一点,没有直接瘫倒,而是把剑支在地上,整个人几乎是同时靠剑支撑起来的。
虽然颜书之前听到过一点松吹碧、江映绿二人转离家出走的事迹,但对于具体原因还是知之甚少。于是问道:“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南境来?”
听了这话,松吹碧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还不是因为我爹!还有那遭天谴的松风斩!”
颜书不解:“这还跟松风斩有关系?”
松吹碧一个鲤鱼打挺支棱起来,给她讲起了前因后果。
原来,松家父女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松家的独门剑法——松风斩。
松吹碧和江映绿两人无数次缠着松岱教她们松风斩。但松岱教育出了名的严苛,总是板着张脸呵斥两人,说她们还没学会走就先想飞了。不仅如此,还要在说完之后滔滔不绝地再奚落两人一大通,简直把两人贬进地里,头都抬不起来的那种。
出了门向来是被当做榜样夸赞的两人心气一向高。某次父女俩又因为这事吵架。松吹碧被气得茶饭不思。思来想去,一咬牙,拽着江映绿溜了。并且临走时候还在府上扬言松岱不肯教她,她就找愿意教她的人去。她一定是要学些真本事的。
颜书脑海里立刻浮现松岱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由衷道:“跑得好。”
“不过”,颜书继续道:“你们不怕他到这来抓你们吗?”
松吹碧冷笑一声。然后松吹碧和江映绿对视一眼。
她眼睛慢慢弯了起来:“我还不了解他?他要是敢来,我定然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教学无方,连亲闺女都不肯待在松家。他可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