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味觉很清楚……这是一杯与酒精毫不搭边的果汁。
因为身体缺水,他不由得又喝了一口,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啜饮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拿错了?以这个酒店的水平,不可能啊。
略过无数双炽热的眼睛,司疆的视线骤然对上了一对纯黑色的眼眸。
让他想起,窗外没有星星的夜空。
浓黑得让人害怕,怕看久了,会身不由己地被吞噬。
又好像自己在凝视黑夜的同时,黑色幕布的背后也有一个存在,在俯视着他。
黑色眼睛的主人沉静地与他对视,没有艳羡,没有审视,没有图谋。
好像就是纯然地望着他这个人。
这种眼神不知为何,让司疆汗毛立起,后颈发紧,喉咙生出异物感,每一次吞咽,都是虎口逃生前最后的挣扎。
他几乎是逃跑般地移开了视线。
太荒谬了,他司疆竟不敢和一个女服务员对视。
可是为什么,当那视线消失,他会忍不住再去寻找?
宗盐走到会场外的小花园里,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吐出一口浊气。
她选了张石椅坐下,木然看向天空。
世界上应该是没有神明的,她也不信那玩意儿。
所以今天这一切,是她的梦吗?
白天陈柏来家里做客,和宠物聊了些小时候的事,难道是这些信息留在了潜意识中,才编织出这个梦境。
毕竟——宗盐抚摸身上的衣物,她可从来没有在这种高档场所打过工。
更不用说时间轴的问题了。
有脚步接近。
宗盐没有动。
“喂。”
听起来是很犹豫又傲气的声音,还没过变声期。
“喂,那谁,跟你说话呢。”
宗盐依旧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似乎夜空中有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
对方像是气急了,狠踹了下树,低声骂了句什么。
宗盐这才站起身,却没有看他,只是冷漠地朝反方向走去。
直到她的手臂被人抓住。
她终于低头看向愤怒的少年。
“?”
“你去哪?没见到我叫你吗?”
宗盐看着宠物如今青涩的脸蛋,所有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还没有学会将不满和恶意藏在眼底。
娇气金贵的面容挂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和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张。
宗盐对这个时期的司疆并不感兴趣。
他身上完全没有吸引她的地方。
更何况,她本就厌烦司疆那股子人上人的傲慢和任性。
所以,她也没有再深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梦到这个司疆。
她只是遵从本心,锐利的眼神投向对方的手,声音凉如月色:“抱歉,我不知道喂是谁,也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