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夫人的身影出现在日光室门口,像一道优雅而略显疏离的影子。她看着女儿手中那封展开的羊皮信,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复杂的、了然的深邃。显然,猫头鹰的到来并未逃过她的感知。
“看来它终于到了。”贝克夫人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将她珍视又担忧的女儿带离巢穴。“霍格沃茨。和你外曾祖母一样。”
芙拉抬起脸,粉色瞳孔在母亲面前收敛了少许锐利,恰到好处地氤氲上一层期待与无措。“妈妈……我该去吗?”她轻声问,指尖捏着信纸,微微蜷缩,像一个真正面对未知而彷徨的少女。
贝克夫人走近,身上带着淡淡的、与庄园气息一致的药草甜香。她伸手,保养得宜的指尖轻轻拂过芙拉黑色的发卷。“你有天赋,芙拉。比我知道的任何贝克都要……强烈。”她的目光掠过芙拉那双诱人的粉瞳,意有所指,“那里是你能学会控制它,并变得更强的地方。当然,你得去。”
控制?芙拉内心嗤笑。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控制,而是尽情地释放,贪婪地汲取。但表面上,她只是乖巧地点头,依赖地看向母亲:“那……我们需要去买这些东西?”她抖了抖手中的清单,羊皮纸发出沙沙的轻响。
“对角巷。”贝克夫人吐出这个地名,仿佛那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咒语。“伦敦。我们需要一天时间。”她顿了顿,看向窗外,“事不宜迟,明天就去。”
破釜酒吧如同一个被遗忘在时间缝隙里的瘤子,突兀地黏在伦敦繁华的街道之间。麻瓜们行色匆匆,目光毫无滞碍地从它肮脏的橱窗和歪斜的门脸上滑过,仿佛它根本不存在。
芙拉紧紧跟着母亲,穿过那扇低矮的门。内部光线昏暗,空气里混杂着灰尘、烤奶酪、麦酒和某种魔法生物特有的气味。几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巫师窝在角落里低声交谈,吧台后那个看起来几乎和酒吧一样老的秃头老板——汤姆,正用一块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布擦拭杯子。
她们的进入,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潭。
窸窣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黏着上来,先是落在衣着体面、风韵犹存的贝克夫人身上,随即,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猛地聚焦在了芙拉身上。
昏暗的光线也无法掩盖她惊人的美貌和那头黑绸般的波浪长发。而那双微微低垂、带着一丝初来乍到怯意的粉色大眼睛,更是像磁石一样,瞬间吸走了所有注意。
一个戴着夸张高顶礼帽的男巫手里的烟斗掉在了桌上,溅起几点火星。另一个正在倒蜂蜜酒的女巫忘了停下,琥珀色的酒液溢出杯口,淌了一桌。
芙拉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惊吓到。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显得更加脆弱无辜,激起了更强烈的窥探欲和保护欲——至少在某些人看来是如此。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情绪:惊讶、好奇、迷恋、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微弱的、几乎不可感知的能量丝线般向她飘来,渗入皮肤,缓解着踏入陌生环境带来的细微不适和更深的渴求。
真舒服。像久旱的微雨。
贝克夫人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对老汤姆点了点头:“通过后院去对角巷,谢谢。”
老汤姆浑浊的眼睛在芙拉脸上停留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指了指后方。
穿过肮脏的后院,贝克夫人抽出魔杖,在特定的砖块上轻轻敲击。砖墙开始旋转,摩擦,发出隆隆的响声,一个全新的、不可思议的世界在芙拉面前豁然展开。
对角巷的阳光似乎都比外面要灿烂几分,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巫师、女巫和尖叫吵闹的孩子。店铺橱窗里闪烁着魔咒的光辉,漂浮着扫帚和魔法书籍,古怪的气味和喧嚣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活力。
芙拉的粉瞳瞬间被点亮了。她贪婪地呼吸着这充满魔法能量的空气,感受着更多投向她这里的目光。好奇、惊叹、嫉妒……更多的能量丝线汇聚而来。
她享受极了。
她们先去了古灵阁,那座白色高耸的妖精银行。乘坐疯狂的小推车深入地下金库的过程让贝克夫人脸色发白,芙拉却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风刮过脸颊的刺激。从某个不起眼但显然年代久远的金库里取出一小袋金加隆后,采购正式开始。
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当那个矮胖的女巫别针自动在她身上量尺寸时,芙拉状似无意地轻声询问:“夫人,校服的长袍……可以做得稍微合身一点吗?我不喜欢太宽松,看起来会没精神。”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点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