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状似无意地、被店里某样东西“吸引”,向店铺里面走了几步,恰好停在斯内普身后不远的一个架子前,假装打量上面一串挂着尖牙的项链。卡卡紧紧跟着她,害怕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的靠近似乎惊动了斯内普。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像一只受惊的蝙蝠,黑色的眼眸瞬间锁定在她身上,里面充满了警惕、惊讶和毫不掩饰的阴鸷。他的手似乎下意识地握住了藏在斗篷下的魔杖。
四目相对。
芙拉似乎被他突然的转身和凌厉的目光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一步,兜帽因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了她全部的脸庞——黑色的卷发,因受惊而睁得极大的粉色瞳孔,苍白失措的神情。
“教、教授?”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偶遇师长的慌乱,“斯内普教授?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她看起来完全像个被吓坏了的、在错误地点遇到严厉老师的学生。
斯内普眼中的凌厉和惊讶迅速被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审视所取代。他的目光如同探针,刮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扫过她身后的家养小精灵,最后落在他刚才递给博金先生、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那个诡异骷髅头上。
极其短暂的沉默。店里只有博金先生数加隆的叮当声。
“贝克小姐。”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在翻倒巷这种地方特有的冰冷和戒备,“这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的愠怒。
“我……我来买一些魔药材料,”芙拉急忙解释,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仿佛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对角巷没有,我才……我才来这里的。我马上就走!”她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消失。
斯内普的视线再次扫过她,那审视的目光似乎在她那双写满了“无辜”和“惊吓”的粉色瞳孔上多停留了一瞬。他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
“翻倒巷不是霍格沃茨的温室,贝克小姐。”他最终冷冷地说,语气里的冰霜稍减,但依旧严厉,“这里的……商品和顾客,都远非你所能应付。买完你需要的东西,立刻离开。”
“是,教授!我这就走!”芙拉如蒙大赦般点头,手忙脚乱地想拉上兜帽,却似乎因为紧张而几次没成功。
斯内普不再看她,转身快速地对博金先生说了句什么,将加隆放在柜台上,用斗篷裹紧那个骷髅头雕像,然后头也不回地、像一道黑色旋风般大步走出了博金-博克商店,消失在翻倒巷阴暗的街道上。
芙拉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仿佛脱力般轻轻靠在货架上,微微喘息着,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慌。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太可怕了!”卡卡拽着她的袍角,带着哭腔哀求。
芙拉缓缓拉上兜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好的,卡卡,我们回家。”她的声音轻柔,似乎还带着后怕。
但兜帽下的阴影里,她的嘴角却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冰冷而魅惑的弧度。粉色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哪里还有半分惊慌?
他看到了她。在翻倒巷。一个“偶然”闯入的、被吓坏的、严格遵守他命令立刻离开的“好学生”。
他的警告是真实的,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他在购买黑魔法物品?为了什么?研究?还是其他更隐秘的目的?
无论是什么,这次意外的“偶遇”,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一小步。她触及了他世界边缘的一角,那黑暗、危险、却无比诱人的一角。
回家的路上,芙拉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肌肤下的饥渴感似乎都被这股兴奋压了下去。
翻倒巷的尘埃落定。
但这次“偶遇”激起的涟漪,却才刚刚开始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