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明显愣了下,他半垂眼帘,目光在乐晗被奶油滋润的唇角飞速掠过,“少爷,这不合规矩…”
凌逸出了名的恪守礼节。
不过乐晗刚才觉得,对方看着蛋糕的眼神,是有点想吃来着。
难道他会错了?
“大晚上吃这个有点负罪感,你陪我,我就可以多吃点,还是说,你不喜欢甜食?”
“…没有…”
凌逸说得迟疑,看到乐晗拿起那支备用勺子,眼睛微微睁大。
勺子将蛋糕从中切开,乐晗把自己没动过的那半推向餐碟另一侧。
“就当庆祝我今天乔迁新居。”
其实更想说,庆祝今天重获新生。
凌逸看着乐晗的笑容,又低头看向那半块蛋糕,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界限,像被一分为二的甜点。
他很轻地应了声,在桌旁坐下,脊背绷得笔直。
小蛋糕同在一个盘子,就像两个分开的人,虽然只能待在两端,但终于又住在一起了。
凌逸不由自主抿了下唇,在乐晗看过来时,借由挖取蛋糕的动作,喉结攒动,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吞咽。
他们都没再说话,因为偶尔传来的鼠标和键盘声,并不显得尴尬。
回收餐具时,凌逸托着碟子的手指在边缘,不经意与另一支银匙碰到。
金属光泽细腻,匙头小巧圆润,被乐晗唇舌细致照顾过,还残留有白色奶油的痕迹……
当他再次进入书房,乐晗已经从书桌前离开。
“少爷想休息了吗?”
白手套搭上拉绳,百叶窗将夜色切割成条,关在外面。
乐晗打了个哈欠,抬手蹭过眼皮,缩起鼻子,“先洗澡。”
消毒水味和血腥气混在身上,实在难闻。
被揉搓过的眼尾泛起淡红,这个皱眉撇嘴的小表情太过鲜活,让凌逸一时失神。
“需要…请护理师么?”
低声这样问着,手指却已然绷紧。
上辈子这时候乐晗还在住院,而现在他当然不可能再去找骆松,要请就只能请外面的。
“算了,”他摆摆手。
指骨无声舒展,长睫轻颤,遮住凌逸暗红的眸子。
那目光晦涩难懂,像深不见底的沼泽,表面看来却又平静不露危险。
“是,少爷…失礼了。”
白手套缓慢剥离,露出泛青的虎口,那里有几个被用力掐出的指甲印。
*
修长手指穿梭发间,指腹按压头皮,挡水姿势堪称专业,掌心微弓,在额前筑起一道堤坝。
乐晗靠在斜放的按摩床上,半睡半醒。
直到吹风机停止,才发现凌逸不知什么时候摘下眼镜。
一条深灰绸带蒙在眼上,脑后系成蝴蝶结,看起来莫名乖巧。
“少爷?”凌逸听到乐晗带笑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