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里?”
陈燃搂着她的脖子,额头轻蹭着她的颈,“你来定,我跟着你走。”
“好。”
一家人的家族聚会上,喻寄枝竟然邀来周家和其它企业话事人,俨然把家人之间的团聚场合当作利益交换的地点。
喻兰舟稍一打量,周镜汀和她的母亲周隐都在。喻听舟则在言笑晏晏地同人交谈。
甫一进门,喻寄枝便瞥了她一眼,责怪她的姗姗来迟。
喻兰舟则无视了她。
向周隐问好时,对方朝她点点头,目光中带着笑,说:“兰舟,镜汀刚才还问你呢。”
“好,伯母,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见她。”
周镜汀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喻兰舟走过去,问她:“和那个女孩分开了吗?”
“没有。”周镜汀收回看着楼下夜景的目光,把它移到喻兰舟身上。
“为什么?”
“她太笨了,不被我骗,也要被其她人骗的。”
喻兰舟皱起眉:“你骗她什么?”上一次见面时,两人聊起的,也是那个叫明佛的女孩。
周镜汀脸上带着些微的酒后红晕,说:“俗气地说,是一颗心。”
喻兰舟忽然对她感同身受,“她很喜欢你?”
周镜汀喝酒上脸,但其实此刻并没有多醉,她点点头,说:“嗯。和那个女孩差不多吧。”
喻兰舟知道,她说的是陈燃。
但周镜汀为什么说的是“骗取一颗心”呢。
怕话题又说回自己身上,喻兰舟给她殷殷劝言:“那你就去拿真心对她。”
周镜汀目光复杂且深重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宴席结束后,喻寄枝看着周镜汀离开时的背影,有些惋惜的样子,说:“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不错吗?我第一次见到她后,那时您评价她,心思看着重。我说我喜欢她时,你说,她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现在,您倒说起她是个不错的人了。”喻兰舟话里不乏短刺。
喻寄枝先让在一旁听着的喻听舟回了房,之后才冷眼回视着喻兰舟,语气里也染上了些严厉:“喻兰舟,我醒来第一年,你不声不响搞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回来。让她喊你妈妈,你几时做过妈妈?到现在,你又随随便便养一个小你十几岁的人,倒又成你的情人了?”
“这些年我没有亏待你吧?你说要去学指挥,跟我闹绝食,我答应了。你养着那个有心脏病的外人,我也接受了。喻兰舟,你委屈什么?”
此刻,喻兰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逼问陈燃“委屈什么”,原来是基因里的劣根性得到了良好的继承。
她说出与陈燃一样的答复,但表达的意思却截然相反:“我不委屈,当然不委屈。您做的决定永远是英明正确的,您看不上的人,也永远是‘不入流’的。”
喻寄枝以为她还是在为周镜汀鸣不平,“你和一个女人,还是和一个得不到一分钱家产的女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自己当初身无分文地嫁给明昌容后的艰辛生活,历历在目,所以不会再让喻兰舟过这样的生活。
周镜汀表面上是周氏企业家的大公主,实际上,她只是周厚谊的私生女,是周厚谊在结婚前和另一个女人生下的。
结婚后,周隐能认下她,但周厚谊碍于周隐,又不敢给周镜汀太多宠爱。
一直到周镜汀三十多岁,也未真正得到些什么实权实利。
周镜汀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从不去争周家的财产。
喻寄枝见过周镜汀另一副面孔。
那时她用周镜汀私生女的身份逼迫周镜汀,不要给喻兰舟回应。
况且周厚谊也不会允许他用来联姻的棋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喻寄枝知道,周厚谊一直是在拿周镜汀生母的命来拿捏她。
她的生母身体孱弱,一直在高护病房续着命,又是个爱周厚谊爱到痴的性子,所以在一开始,喻寄枝以为周镜汀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显得十分听话知礼。
但那天,喻寄枝却听见周镜汀问:“等她死了就可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