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像抽去了最后一丝血一般。
喻兰舟微微松口,“听说你就是23?我听过23之前的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的风格呢。”
过去的23,有种在宇宙空间中独白,或者说孤独,因此想要用声音和其它星体交流的宏大叙事感。
而现在,则让喻兰舟听清楚了里面的暴戾感。
陈燃不再是温和的,于是喻兰舟听得也烦躁。
“人总要成熟长大,向前走的,风格也就自然而然产生变化。”
“不全是风格的问题,更多的是没有思想,脑子空空。”
陈燃紧紧攥着手,这样的话还在承受范围内,说:“喻阿姨,我已经好久不读书了。写不出来东西也正常。”
她没有再读书,也很少再读“书”。
“乐队的名字叫什么?”
“颂歌。”
赞美这世间的伟大的颂歌。
陈燃保证歌名中绝没有反语和阴阳怪气的成分含义在。
喻兰舟说:“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她宛如一支妙趣横生而余味无穷的歌曲响彻我的生命。】
“不是。没什么出处,随便取的。”
“我又没说出自那部诗集,还是说你读过它。”
“对不起,是我会错意了喻老师。”
明明陈燃在道歉,可喻兰舟偏偏生出来一股焦躁感。她判断陈燃是在敷衍她、逃避她。
“为什么做乐队?”
陈燃一个人混出头,比带着一群人出头要更容易些。
“更喜欢乐队。”
如果陈燃自己是面试官,她会给自己这场提前的面试打负分。
她找补道:“因为父母都很喜欢乐队,小时候就受到她们的影响,更喜欢这种表演形式。”
喻兰舟抬眼看了她几秒,目光中好像又侵入了些冷意。她忽然换了话题,直直问陈燃:“为什么没来找我?”
“什么?”陈燃装傻。她不想再是过去那个一直倒霉的人,尽管是,她也想瞒着喻兰舟。
“为什么那天没来找我。”喻兰舟从来不觉得陈燃会忤逆她。
所以在那天下午推迟了会议,将等待的时间延迟至三点仍未等到陈燃时,她明白,自己人生中头一回被人放了鸽子。
一点时,她坐在位置上食指点敲着座椅扶手;一点半时,她笑着摇头,有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但好像又有点活该在其中。
她听见陈燃用仿佛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我忘了。对不起,喻阿姨。”
“忘了?”喻兰舟第一次听到对自己这么离谱不走心的话。
“是小脑萎缩了还是失心疯?”
陈燃紧绷着脸,尽管她听过比这要再难听百倍的话,可也不能做到对这句话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