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仪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的巨变。
旧星舰之中,落月索然无味的喝了口红酒,她白皙的手指按在被衬得暗红的酒杯之上,显得嫩白如葱:“几年过去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趣了。”
被绑在床上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一个两个没良心的。
他今年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上次还是在王庭见面后景岺说的。
落月生了一双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她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近,纤细的手指在晏时生下巴上轻轻划过,娇声说:“奇怪,我都到处让人放出找你的消息了,首都星那边怎么没有任何动静呢?”
她漆黑的眼睛缓缓落下,含笑中带着一丝审视:“还是说,王庭那位英明神武的女王陛下,终于意识到两个alpha不会有结果,放弃你了~”
晏时生被绑在她的床上,她的床摆放的方位很奇怪,半弧形的房间,她的床在略窄一方的正中间,正对着前方一正面的落地玻璃窗,如果房间里不拉窗帘,有人在对面空中能够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晏时生懒洋洋的抬抬眸子,捕捉到了窗户外一闪而过的一个微小机器。
不是瞄准镜,是在监视。
落月背对着窗户,似乎没有意识到,缓缓靠近晏时生身边,俯身而下,从外面看过去,两人上下交叠,身体贴合,是在做什么亲密之事。
机器无声退开,晏时生眼眸半阖,神情慵懒,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打死他:“结束了就离远点,这个香水味不好闻。”
落月翻他一个白眼,手指凌空一滑,房间的窗帘就关上了,她从他身上翻身下来,手指从晏时生的小腹滑过,晏时生毫无反应,半睁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天花板。
落月无语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alpha。”
晏时生恹恹道:“您行行好,我不想到时候能或者从流亡星海出去了,结果被木法堵着打死。”
落月轻哼了一声,拨弄着手指上的甲油:“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了。”
晏时生:“等,再等等。”
落月戳着他的胸口:“你醒醒吧,这都几天了还没人来救你,你的女王陛下肯定放弃你了。”
晏时生淡淡瞥了她一眼,是少见的认真神态,落月一愣,听见他说:“你太感情用事了,无论我跟伊迪丝现在感情还在不在,她也不会现在就放弃我,别忘了,伊迪丝,她是一个帝王。
她所有的决策,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帝国出发,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改变,就算这个人是她自己。”
落月眼神在窗帘缝隙游弋,没说话。
晏时生显地非常有自信:“现在我手里捏着决定未来帝国边境十几年安定的消息,她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落月嗤笑了一声,斜觑他:“你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吗?”
晏时生用眼神表示了疑惑。
“像一个叼着自己抢来的骨头,冲到主人面前摇头晃尾的大狗。”落月顿了顿,声音含笑,“还是伤痕累累的大狗。”
晏时生无语的转过头,听见落月问:“在求复合?”
晏时生低笑:“复合什么啊,人家现在有夫有子家庭幸福,我跟着搀和什么,我跟她俩年轻那会儿就算是情深似海也没有失去过理智,更何况现在这时候。”
落月:“那你来淌这趟浑水?”
晏时生手指在床垫上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按钮,按动下去,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他坐直身体动了动脖子,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疤,低声说:“这跟感情无关,这件事我在暗中,白银曜再来一个人在明面上行事,晏家才真正算是站稳了脚跟。”
他们家不能再靠祖上的荫蔽度日,这一代没有任何人在军部,晏家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但晏家绝不能完全依附于王庭。
落月淡笑:“你跟伊迪丝,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冷漠无情。”
晏时生眼神深沉如海。
正因为他和伊迪丝有一段情,他才更能感受到伊迪丝对于现在的贵族们是不满的。
这些贵族受祖辈的功勋荫蔽,享受着帝国顶级的资源,但不做任何事情,在伊迪丝这样实用主义至上的人眼中,总有一天会被放弃。
这次不过是一个风向标,他主动请缨,是在交投名状。
同样,也是为晏家重回军部争取一个机会。
彦彦那孩子,心里一直有一个星际翱翔的梦,他知道,家里人都知道,但也都知道她注定无法实现这个梦想,所以放任她学自己想学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满足她一切要求,当年的帝王绝不会允许晏家再出现一个军部元帅。
但现在不一样了,蔚澜和晏家的密切关系鲜有人知道,而伊迪丝对于晏家,并不像上一任帝王那样忌惮。
属于他们的机会现在才来。
“阿苏卡现在盯我盯得很紧,我没法把你送出去。”落月看着他那张做了基因改造,和以前相差甚大的脸,打趣道,“看着挺有小白脸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