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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图灵一样，这艘星舰同样是几十年前的老旧款式，是早已经从军部退休，现在只能从帝国军事博物馆里看到的东西。

那时候的星舰内部构造和现在的设计有着很大的不同，晏之仪从未进入过这一类星舰，本该相当陌生，但她却感觉自己对这里非常的熟悉。

这个发现并不令她意外。

越往里走，星舰中的空气给她带来的压迫就越大，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但星舰内部并不脏，看上去应该是定期会有人来做清洁，这也方便了晏之仪，地上没有厚厚的灰尘不至于留下脚印。

这艘星舰的落地支架已经断裂了一角，停在地上的角度有些歪，不用铉梯也能顺利上舰，过了预备舱和廊道，是一个瞭望舱，瞭望仓的西北角，原本应该是仓库的地方空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除了很多个断裂的高台之外，一片空旷，却无端让晏之仪的心揪紧了。

星舰内部和外面一样，满目疮痍，看上去破坏程度很高。

空气中飘散的尘粒让她呼吸有些乱，脑子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一样发出尖锐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几欲从脑海中破土而出。

她没法骗自己说这里和她的过去无关。

“喵喵，你又来陪我了。”

“他们今天扎得我好痛，我听说小孩子的腺体不能随便摸，不然会长不大的。”

“我好想晒太阳，我们这趟什么时候到港啊，就算不能出去，我也可以假装自己在地面上。”

“喵喵，你快逃吧，我没机会出去了。”

剧烈的疼痛让晏之仪眼前一片漆黑，几乎不能视物，她按着自己的太阳xue，缓缓蹲下来，像是寻求安全感一样抱住自己的膝盖。

……

卡尔一时失语。

看他这个样子，蔚澜忍不住转到一边，忍住不笑。

他能对曲星洲毫不在意，但没办法忽略晏时生的要求。

卡尔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晏时生细细打量着他办公室的布局，淡声夸：“这里不错。”

卡尔只能笑了下：“时生叔，你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别说是他，晏时生在王庭开会那天，震撼了几乎一半的与会人员。

晏时生以往就算是以家主身份出面处理事情，也都是以简单干净的休闲风为主，他是出了名的讨厌贵族礼服，好在生了一张即便是不修边幅也帅的惊为天人的脸，甚至还有人说他如果把刘海掀起来胡子刮干净了反倒没有内味了。

内味也不知道是什么味，总之晏时生万年都是一副没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更别说在意自己的外型了。

但他这次在首都星现身之后，居然一反常态换上了专属于白银晏家的制式礼服，以几乎高调的姿态出现在首都星的各个场合。

反倒是晏之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过了，以她的工作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首都星这段时间已经有些风言风语，关于晏家这叔侄俩是不是反目了，晏时生是不是把掌家大权又夺回来了之类的猜测甚嚣尘上。

晏时生没理会卡尔的示弱，那双向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此刻熠熠如寒星，逼视着卡尔，片刻后锐利的眼神稍微收拢，晏时生点点卡尔的办公桌，意有所指：“卡尔，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

这句话倒是不虚，卡尔从小跟晏之仪混在一起，而晏之仪又一直是晏时生带着的，他和晏时生之间的感情说不上亲如家人，但也一直都不错。

卡尔眼睫轻颤，他知道晏时生要问什么，但他不能回答。

“卡尔，我一直以为，无论如何你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现在看来，你还是最像她。”晏时生缓慢的说着，像是在怀念什么，又像是在把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开。

有种难以言喻的失望。

他守着最后的教养，没有迁怒于卡尔。

他和伊迪丝之间的交易，卡尔不知情。但她不该总让自己的家人涉险，这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事情。

卡尔抬眸，无奈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来找我。”

他下巴抬了抬，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道：“每次战场上都会有伤亡率，更何况她去的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放弃找她，我也只不过是能和你们做相同的事。”

晏时生上前一步，狭长的眸像捕捉猎物一样紧盯着卡尔：“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最好不要让我听到坏消息。”

曲星洲在一旁听着，咬紧了牙关，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他们何尝不知道现在不管是找卡尔和蔚澜都无济于事。

但人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回来却只有这两个人回来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