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黄曾起对他说:“我这次来环城主要是为了实地考察,听说你的研究室就在这里,周围有没有出租的办公室?”
“那上下三层楼都是作为办公室出租的。”
“商牧,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吗?”黄曾起说,“我第一次到环城,路在哪里都找不到。”
商牧点头:“走吧。”
刚走出餐厅,商牧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声:“小牧哥。”
他回头,沈清鱼站在身后。
雨后的环城呼吸间尽是潮湿,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洼,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脚下踩着的居然还是酒店的拖鞋。
“沈清鱼,你不知道你在发烧吗?”商牧上前,翻开他的袖口,指甲痕迹轻而易举显现出来:“没有厚衣服不会跟前台要吗?”
“我没来得及,”沈清鱼说,“你走得太快了。”
商牧匪夷所思地看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清鱼越过他看向身后那两位,声音浅浅地开口:“因为总觉得你出去,就不会回来了。”
商牧一怔,可还未等他说话,沈清鱼又说:“跟你开玩笑的,就是鼻子堵得实在难受,怎么呼吸都不舒服,睡不着觉就出来找你了。”
沈清鱼弯了弯唇:“那我就先回去了,前台刚才看我出门,问我烧退了吗,还给了我一张诊所的名片,我去打一针,等舒服点了就回兴南。”
说完,就转身离开。
不是赌气的口吻,更像是心灰意冷无路可走的妥协。
风将他的头发吹乱,把宽松的运动裤吹向一侧,显出腿部线条。
此时的沈清鱼就像路边的野草,风摧雨折了一整夜,摇摇欲坠,随风的方向倾倒。
黄曾起上前一步:“商牧,沈经理这么大的人了,你还要操心他打针吗?”
商牧收回视线:“走吧,你的车跟在我车后面。”
上了路,他食指轻敲方向盘,等待红灯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加快车速走到前面路口调转车头。
拨通了黄曾起的电话:“我叫同事带你去参观,你不用跟着我的车了。”
说话间他已经转弯,看见了前面单薄落寞的背影,加快车速追赶上他。
沈清鱼也没把握,故意穿着单薄的衣服出来,能否打动商牧的心。
所以又给自己加了个‘适可而止’的戏份,懂事又细心,无形中卖了一波惨。
他当然赌赢了,在脚底冷到麻木之前,听见有车加速停在自己身边,降下车窗。
“沈清鱼,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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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商牧陪着沈清鱼在诊所里打吊针,医生说这个药打进去嘴里会苦,他就出去买了两个棒棒糖。本来打算都给他的,谁想到沈清鱼打开一个先塞到他嘴里。
“小牧哥,我们两个一人一个,你怎么知道这个牌子荔枝味最好吃?”
“是吗,”商牧说,“随便拿的。”
浓郁的荔枝味在口腔中炸开,两个长相俊秀的男人坐在长椅上,一人嘴里咬一根棒棒糖,谁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商牧垂眸看他的手背,这次扎的血管正是颇为活跃那一根,就如同沈清鱼一样,被固定在这里,想动都没有力气。
几瓶药打了一个上午才结束,回到酒店,沈清鱼饿的像是能吃进去一头牛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