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辛苦。
他不敢想。
男人的眼神像是吸附在兔子的身上,唇瓣紧抿:“后来……你和谁一起生活?”
他甚至有些不敢问。
“和我妈妈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她改嫁了,我就上了寄宿学校,不怎么回家。”陈空青握着手里的那杯温水抿了一口,语气平常。
徐京墨:“小学就上的寄宿?”
兔子点点头,睁着那双渐渐褪去灰蒙的眼。
反而是身边徐医生的眼里在渐渐蒙上一层阴翳。
“寄宿学校……好吗?”男人只觉喉间一阵干涩。
“挺好的呀,那里的老师,同学,还有食堂的阿姨都挺好的,就是总吃面条,搞得我现在都不怎么爱吃面条了。”遥远的记忆就像一条条挂面,交织着穿进他的大脑,“我还会就着腐乳吃,这样就很香,嘶……好久没吃腐乳了。”
还怪想的。
陈空青这么想着,决定去菜场买猪蹄的时候带一罐腐乳回来。
然后他又在想,吃哪个牌子的腐乳,又想猪蹄是不是去东菜场买比较好……
直到脸上被一道灼热的温度点燃,兔子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
他这才发现,徐医生一直在盯着他。
用那双黑洞的的丹凤眼盯着他:“学校几个人一起住?”
“好像是八个,因为是小学嘛,我们好像都挺小的,床也小,就放得下。”徐医生问得这么细节,搞得他也想起很多细节的事情。
又想起当时自己睡上铺时候的趣事,不由弯了弯唇。
男人又问着,语气很温柔:“想到什么了?”
是那种会让人毫不设防的语气,陈空青也觉得这没什么不能分享的,于是张唇道:“就是我小时候睡在上铺,有一回半夜起来上厕所,不知道怎么踩的,踩在下铺同学的脸上了,他气得不行,但是我一慌踩空了,就摔了,他又说都怪自己的脸太软了。”
徐京墨:“摔了?摔到床下了吗?”
男人的语气很紧张,连带着兔子都不由眨了眨眼:“我有点忘记了……总之应该没什么事的。”
他想缓和缓和这样的气氛,开起了玩笑:“肯定是没什么事情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了,哈哈哈。”
可是……
徐医生怎么不笑啊。
不仅不笑。
表情还特别严肃。
兔子收回了越来越显尴尬的笑:“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从小学开始,就一直都在寄宿学校?”
陈空青点了点头:“对。”
而后,是一段长久的寂静。
直到好多好多秒后。
“陈空青,我可以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