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将名单所列细作处理干净。”
胤禛垂首,握紧拳头,指尖愤怒掐入掌心,无尽愤慨与悲凉无人可说,他从未怀疑过那人是刺杀他的幕后黑手。
从未。
苏培盛接过密报,扫一眼名单上参与刺杀四爷之人,登时冷汗涔涔。
没想到,当真始料未及,怎么会是那位爷。
“主子。。”
苏培盛心疼看向四爷,唇瓣翕张许久,渐渐轻下去,轻下去,无奈陷入死寂,不知该如何安慰主子。
胤禛巍然地跽在竹榻,略向前俯身,左肘撑着膝盖,右手已将长剑出鞘。
霎了霎眼,眸中火光扑朔明灭,他勾唇冷笑:“苏培盛!准备车马!爷要亲自动手!”
“是。”
苏培盛拧身打开房门,微凉夜风带起彻骨酸心的悲凉。
马车轮毂声响渐渐消失在暗夜中。
临近子时,墙角石甃忽地擦过一块飞石,噗通一声划入池中,打破静谧。
冗长死寂后,一道魁梧黑影从青墙跃入,遁入暗夜中消失不见。
庄子木门缓缓打开一道窄缝。
楚娴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落锁之前出城。
阿玛不在家,她即便是风餐露宿,也不愿回府。
若非没带路引身份牌,她早就寻一处客栈先行落脚,哪儿还要摸黑赶回来。
已过子时,她蹑手蹑脚从厨房寻一把剪子,手中烛台嗦嗦乱颤,一阵萧瑟夜风袭来,扑地一声,蜡烛被风吹熄。
楚娴面色煞白,慌忙逃进漆黑屋内。
她手忙脚乱寻火折子点燃一支红烛,眼前漆黑被淡青微芒照亮,这才轻喘着按住狂跳的心口。
她疾步来到一人高的填漆云纹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
待将三扇柜门大开,并无不妥,她又踅身来到架子床前,矮身检查床底是否藏人。
将屋内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检查一遍后,楚娴又检查门窗是否锁死,这才将攥在掌心的剪子藏在枕头下,换上凉爽寝衣躺在竹榻上就寝。
红烛哔啵轻响,烛油渐渐淌满烛台。
半梦半醒间,楚娴总觉得惶恐不安,总觉得床边站着个人,正盯着她看,她迷迷瞪瞪翻身。
扬手间,却摸到床边有只滚烫的手,指腹正贪婪摩挲她的手腕,粗粝的剐蹭感清晰传来。
霎时间睡意全无,她吓得魂飞魄散,慌乱睁开眼。
昏暗中,恰好与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黑眸对视。
“池峥!有贼!!”
楚娴声嘶力竭惊呼,抓过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子狠狠戳向贼人。
“池峥!”楚娴颤声大喊。
“苏盛!!”
“郑嬷嬷!”
怎么回事?她喊得嗓子都发哑了,为何没人赶来救她?
那蒙面贼人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她挣扎呐喊,忍不住嗤笑:“别喊了,这座庄子只有你与老哑巴二人,老哑巴一时半会醒不来。”
“乖,脱光衣衫躺床上去,你若不挣扎,好好伺候我尽兴,完事后定不为难你。”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啧啧,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奴婢,竟比八大胡同里的姑娘还细皮嫩肉。”
“瞧你这身段还是个雏儿,你且放心,哥哥并非不知怜香惜玉之人,一会定不让你疼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