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黏住了……”
她茫然地撕扯着脸上的口罩,可偏偏口罩像黏在面颊上一般,哪怕她用力到口罩边缘将脸皮扯起,也依旧无法取下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扶住了绿裙的女士,透紫色的眸子望着她被恶意黏住的口罩,瞳孔收缩,“女士,冷静下来,这不是可以扯得动的,不要伤害自己!”
可女人根本不听他人的话,她一把推开了萩原研二,后者竟然被她推的踉跄了一下。
只这么一瞬,他们就被拥挤的人群分开了。
女人的力气比受过训练的成年男人还要大得多,和她的体型完全不符,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力气大了。
女人在人群里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人群拥挤推搡,只有手中撕扯的力气越厉害,随着口罩被撕开,她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血色汹涌的涌出来,将上半身碧绿裙子的布料染成了湿润的红色。
萩原研二满手都是女士的血,他竭力的朝女人的方向挤过去。
“不要——”他失声道。
隐约间,他似乎透过吵闹的人群,听到了女郎含糊的低语,“怎么回事,好黏啊……”
她在不解中愈发用力的扯口罩,直到下一秒,口罩被“撕拉”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中扯了下来,变成了上下两块,她的脸也变成了上下两个泾渭分明的部分。
头顶暖色的灯光照在地上。半长发的警官愣愣的望着这一幕。
女士捂着嘴,低下头,呆呆的看着手里剩下一半的滴着血、黏着半张脸皮的口罩,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口罩一直摘不下来?
因为已经和她的脸长在一起了。
她终于明白了身上出现的诡异,可已经晚了。
她的眼睛变得惊惶和恐惧,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她竭力的挣扎,尖叫,仿佛是一场静默剧,外人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
渐渐地,她的眼里慢慢变得浑浊,阴冷,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侧过头,望着某一个方向。
好香啊。
她调转了方向,手里握着口罩,歪歪扭扭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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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在发生不可名状的诡异事件,大规模的、可传染的污染。
人多的不可思议,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因为异变发生,被污染的人数越来越多,人群变得更加惊惧,甚至某些角落里已经形成了踩踏事故。
人类脆弱的宛如易碎的瓷器,他们的肉体无法承受如此高浓度的污染,变成怪物、失去理智,“横滨大坑洞”类似的惨剧也许要再次发生。
这样的可怖的闹剧持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幸存的人类终于意识到,人越多的地方污染蔓延的越快,他们找到了无人的角落里躲藏起来,街道安静了下来。
一声惊雷之后,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头顶是雾沉沉的天空,细密的雨幕笼罩了整个新宿。
下雨了。
喉咙痒的好像有什么要钻出来。
莫时鱼一只手撑着玻璃,侧过头望着玻璃里的自己。
灰发,似乎长长了一些。灰色的瞳孔像兽类一样收缩成一根针,又似乎爬出了树状的血丝。非人感越来越强了。
这是当然的,整个新宿到处都是高浓度的污染。对人类是生命禁区,但对以污染为食的巢母来说,就是自助餐现场。
可莫时鱼却连一点污染都不敢吃。
因为这些污染里似乎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刚才,莫时鱼吸收了咖啡师身上的污染,发现污染中存在异类的未知物质,无法被他吸收,反而会成为累积在身体里的毒素。
简单来说,饭里有毒。
这也是新宿污染恶化的如此快的原因,本来有巢母在这里,污染根本不会蔓延到这种地步。
莫时鱼撑着玻璃的手一寸寸发紧,脸色白的发青,眼神冷的可怕。
他无法救那些被感染、死去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