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说:“京兆尹虽是我好友,但此乃公案,我一介商户,插不了手。”
宋渚脸色一白,还是求道:“我打听过了,他受过女婿的恩,只要女婿开口,他能给我儿判轻一些也好啊。”
宋母也说:“是啊,女婿能不能看在玉梨的面子上,说句话,就一句话。”
好像这一句话对他只是举手之劳,而玉梨愿意卖她的面子救弟弟似的。
玉梨捏了捏他的手,左右摇了摇,示意他拒绝。
谢尧却道:“我试试。”
玉梨看他,他回以温和一笑。
他们还没默契到那个程度,玉梨还当他真为了她要去帮忙。
如果他是普通商户,这句话不一定管用,可他要是以摄政王的身份去,不说话京兆尹也把人伺候好放出来。
玉梨略有排斥,放开了他的手。
夫妇俩当得到了保证,感恩戴德致谢。
谢尧道:“方才我听玉梨冲你们要什么,可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宋渚堆笑:“不是,就一个丫鬟和几十两银子,银子马上就能给,那丫鬟的身契不在身上,小的过几天回去就亲自送来。”
“不行,要先给我。”玉梨道。
宋渚看向谢尧,谢尧不语。
“好。”宋渚答应下来,“我回去立马写信让人送来。”
天色已晚,到了饭点。玉梨本来不打算留他们吃晚饭的,但谢尧在,虽然他们没有为人父母的样子,但她不想让谢尧显得失礼。
还是留了他们吃晚饭。只不过在吃了饭没多久,就借口天晚了,路上不安全,要送客。
玉梨礼数做得周到,临走还让人备了些礼品,是胡叔他们做的糕点。
走时谢尧没来送,不见女婿在场,宋渚又恢复了丑恶嘴脸,但他一言不发,只是走在前头。
玉梨和宋母并肩而行。
宋母跟她说话,哭诉她儿子是怎么被抓的,玉梨毫不关心,只淡淡应着。
哭诉完了又抱怨,抱怨宋渚有了钱,却更加吝啬了,只给她微薄家用,其余的都在他手里。
玉梨觉得意料之中,又听宋母说,“你不知道,你爹在你嫁人后没几天,就讨了两个小妾,年龄比你还小呢。”
玉梨这才有些惊讶。宋渚年逾四旬,居然娶了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家狠得下心,把女儿送给这样的东西做小老婆。
宋母含泪接着说:“人穷有穷的过法,富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日子。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富贵了不想女人的。”
宋母话糙理不糙,玉梨没说什么。
宋母扯到她身上,“你不是说女婿时常不回家吗,他在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
玉梨否决:“他不会有别的人。”
看玉梨如此笃定,宋母只苦涩笑笑。
看宋母哀戚,玉梨觉她也是可怜人,毕竟她这一世的身体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玉梨想到前世的妈妈,顿感哀伤。
玉梨把宋渚刚才给的五十两银票塞给她,又从头上拔了一只金簪,手上脱下一对玉镯,放进她怀里。
“这些给你。”玉梨看着宋渚的背影,低声道,“你要有心气儿,跟他和离,自己过好日子去。”
宋母拿着银票首饰,听得她的话,颤了一下。
玉梨不再多说,把二人送到二门就转身回明月居。
穿过几条路,就见明月居垂花门下,谢尧在等她。
玉梨快步走过去,对他笑,他扫过她一眼,淡道:“少了一支金雀簪两个青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