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关雎宫。”寻竹闭了闭眼睛,她虽然未曾见过长公主的驸马,可是流言也是听过不少的。
京中人都知晓曾经这驸马刚成婚不久便为了一个外室同公主夫妻义断之事。
只是这外室是婚后有的,还是婚前便安置下的,外人不得而知。
只晓得那外室后来得了重疾,去了。此后驸马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整日不务正业,声色犬马、沉迷酒色,不外乎如是。
有人说他是因为那死去的外室而一蹶不振,也有人言他是对着妻子因爱生恨,存心与长公主作对。
从前寻竹听到这些,也就是付诸一笑。
此刻当自己被迫卷进去的时候,才发觉其中之苦。
长公主哪怕责骂她、打罚她、侮辱她,寻竹或许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却偏偏用身世的事情作剑刃,直扎寻竹在乎之人。
萧姿懿口中的话,不可全信,寻竹是知晓的,对方很显然是冲着自己且有备而来。
可退一万步讲,若是长公主话语中有三分真,她与陛下怎么说……
寻竹想要抿一口茶以缓解口中的干涩与燥然,可是握住茶杯的手都有些发颤。
手心冰凉不止。
患得患失。
眼下形容她最是合适不过。
她惧怕的也无非一点,若是自己身世真的有异……那她同陛下之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顺安“哎呦”一声,好似是被什么人弹了脑袋瓜。
随即传来禄喜隐约的请安声:“娘娘万安,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伺候笔墨。”
寻竹轻声应道:“本宫随后便至。”
倒不若叫陛下查清楚了,此后去留,她认命也未尝不可。
*
另一头的萧姿懿回到长公主府,因一时兴起转身去了一处院子。
只是还未进殿内,那声色歌舞靡靡之音就先缠入耳中。
萧姿懿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踹开殿门。
房中的男子以及翩翩起舞中的舞姬俱是一惊,随即伴着尖叫声、碎具声、男子的咒骂声……
好一阵兵荒马乱。
舞姬全被赶了出去。
那男子衣衫不整,面色潮红,此刻衣衫半褪,仰躺在榻边上一副黑沉阴郁的模样。
“萧姿懿,你这个疯婆娘!”
“我又怎么惹你了!”
“呵,”萧姿懿面露讥讽,居高临下望着这个自己年少动心,而婚后却彼此折磨大半辈子的男人,甚至开始怀疑曾经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本欲吐露的话到了嘴边突然顿住。
她微微一笑,他何曾值得自己这样呢,如今二人感情早已不再,也无非是互相折磨罢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男子白眼肆意笑道:“看不惯我?看不惯就签和离书啊?”
“薛璟,你想的太好了。”萧姿懿微微俯身,掐按住他的下巴,目光狠厉:“安乐如今危在旦夕,你这个做父亲的却在玩女人?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你且记着啊……这辈子,你就是玩,也只能玩死在公主府。本宫有的是时间,只看谁能熬的过谁。”
说罢,她猛地扇了他一巴掌,随后将人甩到地上。
男人额头都被摔破,流血不止。
“这几日驸马既然如此有兴致,歌舞不用停,也不必进食了……”
薛璟望着对方背光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睛,昂首骂道:“萧姿懿,你他么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