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宫女太监这才想起来,这位公公适才口中的“陛下”绝不是空话而已,这怕是真的是御前来的。
顿时,众人心里惶恐万分。
禄喜微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听着那边婆子打满二十个巴掌。
那婆子力道极大,藏春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样,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等到这巴掌尘埃落定,崔姑姑才上前求情道:“是我管教不言,冒犯了公公。不知公公可否将她交给我惩处。”
崔玲还是不忍心,想着想给藏春留一条命。
禄喜冷笑一声道:“那咱家就瞧着崔姑姑好生管教的结果了,这一次是无知,再有下次冒犯圣上,想必姑姑也没有第二个脑袋吧。”
崔姑姑接连应声:“是,是。。。。。。”
在场的太监宫女见平日里眼高手低、严厉苛责的崔姑姑此刻都那么低声下气,又亲眼目睹了藏春的下场,顿时有些悔意。
“咱家进门前听闻要什么‘证据?”
禄喜公公看样子是保定窦嬷嬷了,加上窦嬷嬷一心护着寻竹那宫女,看来今日是不得不算了。
“其实并无。。。。。。”
“公公好耳力。”
崔姑姑惊异看向声音来处,正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姜寻竹。
寻竹自然不是非要做这出头鸟,也不是不明情况的莽撞。
适才窦嬷嬷给她眼色的时候,她便大概明白禄喜的到来决然不是巧合,约莫是陛下知晓了此事特地派人来为窦嬷嬷做主。
既然嬷嬷允她借一借风头,那她也没道理吃下哑巴亏。
其实打一进院子,禄喜就先瞧见了这个宫女。
怪不得他问时陛下只说他进门瞧见的最是机灵漂亮的哪个,就知晓是谁了。
忽略掉那道疤痕,这位宫女确实是难得的殊丽。
那种精致的美,又平添了几分这个年纪的灵动,也怨不得陛下上心。
“公公有礼了,奴婢寻竹。”
禄喜眼皮一跳,不动声色悄悄移开半步,却被窦嬷嬷看在眼里。
“你且说说此事缘由,咱家自会秉公评判。”
寻竹感激地看了禄喜一眼娓娓道来:“今日奴婢照常清扫着院子,却突然闻见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开门瞧见原是崔姑姑带人前来。”
“经姑姑解释一番,我同嬷嬷才知晓是藏春姐姐一口咬定奴婢与侍卫私相授受,姑姑向来教导我等恪守宫规,想着这许是个误会,便想着听奴婢解释清楚,这事也就过去了。”
寻竹没有将这件事隐过去,但也没提适才说要搜身搜房间的事情。
不是她有什么菩萨心肠,这等脏水泼到身上了还不计较。
无非是她明白崔姑姑这个人极恪守规矩、却又容易心软,她这一避重就轻一则卖她的面子、二则也算还她当初指派自己给窦嬷嬷的那个人情。
想来崔姑姑也是明白的,与寻竹对视的那一瞬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种事情能化小自是好的,否则若是闹到御前去崔玲都不知她这个掌事姑姑还做不做得。
她只想着幸亏寻竹这宫女没有恃宠而骄,松口气的时候敲好忽略了寻竹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
寻竹捏住掌心的那枚玉坠,嘴角轻轻一勾,崔姑姑怕是高兴的太早。
果不其然,禄喜点了点头。
正准备命人都散去的时候,一旁被打的差点昏过去的藏春突然一激灵挣扎着爬起来。
这事怎能这样算了?
既然这公公是御前的人,陛下若是知道自己的后宫有宫女偷人,定然会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