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北军报。”
也不知皇帝是否是有意为之,他起身随着禄喜离开御书房,与薛璟错身之际有些欲言又止。
“薛驸马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上首传来女子清冷之音。
一旁寻竹的宫女正替她斟茶,薛璟竟一时盯着
她的脸看呆了。
只至对方凌厉的目光扫下来,他才惊然回神。
不一样的。
卿容望向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柔和的,哪里会是这般凌然。
“臣失礼了……”
“薛驸马进宫所为何事?”寻竹打量了他几眼,心底却是并没有自己所设想过的丝毫激动或者期待。
身世这般……好似也没有那样重要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也从未怀疑过什么不是么。
“娘娘生得像臣一个故人。”
薛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如鼓,也不知对方懂不懂自己的意思。
可既然陛下独留他在此,想必也是查到了些什么。
“像吗?”寻竹眼底没有笑意,勾唇一笑,“月见,将东西拿给驸马看看。”
什么东西?
薛璟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差点没有拿住。
触碰盒中银锁的手都有些颤抖。
如何说呢,一切恍若都已经明了了。
他抬头望向寻竹时,眼底动容。可在看见上首人冰冷的眸子时,原本火热的心霎时冻住。
嗓子好像被什么糊住了,“臣并不知晓娘娘当年……”
“不知晓本宫没死是吧。”寻竹勾唇一笑,“其实……若非陛下去查,恐怕本宫这辈子也不晓得这些秘辛的。”
“是谁告诉驸马,她生下了个死胎的?”
“稳婆?郎中?还是长公主?”
一字一句,狠狠敲在薛璟的心上,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刻自己又如何不明白,十几年前就着了长公主的道。稳婆、医者、还有卿容身旁的婢女……他从未怀疑过会被动手脚。
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
“我不知晓……”薛璟有些颓然跪在地上,“那一日是……”
“是你同长公主的大婚之日是吧。”
寻竹默了一瞬,告诉他:“当年云家父兄所资学子并非只你一个,你应当晓得。”
“她生下了孩子,你猜又为何要越过你去将我送走。”
薛璟毕竟是那时才绝惊人的探花郎,哪怕颓废这些年也不是什么愚笨之徒。
他是不想去思索的,也不想要承认。
卿容纵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将他们的孩子送出去,却丝毫不提自己这个丈夫……无非是,她已经绝望到不再信任自己。
而陛下派人所查,同薛璟所思一般无二。
因为云卿容知晓自己已经保不住这个孩子。
纵使薛璟瞒得再严实,也总会有风声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