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处打听,才闻见他在酒楼得罪了人,被丢进了狱中。
几日来的担忧和恐惧已让她有些崩溃:“表哥是举人!他不能有牢狱之灾!”
更何况那狱中肮脏不堪、污浊昏湿,她都还要掏干净体己钱才上下打点见着他一面。
可表哥却奄奄一息躺在一张草席子上,身上也斑驳不堪,没一块好肉。
没有大理寺的案宗却将人折磨成那个样子,不是私罚又是什么?
姜婉妤攥紧了拳头:“爹不是还希望女儿嫁给表哥吗?总要将人救出来吧。”
“哎呀,娘的乖女儿,你是不是傻?”宋氏突然走来捏住她的手:“你听娘的,那宋允淮几既然被送进狱中,指不定是得罪了什么咱惹不起的人呢。”
“如今你妹妹成了贵妃,上京城那些勋贵之家里的公子哥多的是,等过几日,什么样的王孙公子配不得?”
“日后你也无需逢迎着那些贵族小姐才能去参加宴会,别说长公主的寿宴,就是宫宴咱也是去得的。”
“娘亲,”姜婉妤有些执拗抽出手来,“可是女儿心悦表哥,这辈子非他嫁他不可。”
说罢,她跑了出去。
留下宋氏气得跺了跺脚,“我怎么养出这么个犟种来?”
“气死了。”
“夫人先缓缓,”姜尧和摸着胡子上前,叹气着:“婉妤这也是一时绕不过弯来。”
“等过几日兴许就想开了。”
“如今陛下还没表态,得辛苦夫人递个牌子试探试探宫里的意思。”
他也好早做打算。
姜尧和本还忧心这个女儿嫉恨自己,却不料刚递了牌子,宫里便允宋氏次日进宫。
只是没有明面上说罢了。
“进了宫,可不比府上,你也收一收从前那个性子,她如今可不是能让你随意欺负的那个小杂种了。”
宋氏本不欲带着女儿进宫,可压根耐不住姜婉妤再三央求。她只得在马车上千叮咛万嘱咐。
“娘亲,我知晓的。再说了,从前不是您说女儿不必在意她的么。”
“你这死孩子!”宋氏拍了她背一下,“出来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管不住嘴。”
进了宫门,是不允乘马车的。
宋氏同姜婉妤只能在宫人的带领下沿着常常的宫道一直走到贵妃宫中去。
原本后宫也因为陛下这么任性的举动而颇有微词,可在陛下命人传令各宫训诫一番后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老实。
皇帝本想要寻竹直接搬去凤仪宫的,可这凤仪宫还未全然收拾出来,而寻竹又觉得着实是不合礼制。
通往关雎宫的宫道好似长得没有尽头。
宫人沉默引路,宋氏二人已是走了近半个时辰,走得小腿僵直,脚底刺痛,却还不见停。
可是想想以后的日子,又觉得这点罪还是值当的。
无
非是讲几句好听的话,将这个白来的女儿哄高兴了而已。
可是宋氏却没有想到,姜寻竹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宫人引路至宫门口,有小太监见了进去通报,得了应允后有二等宫女出来领人,而后又是大宫女进殿通禀……
宫里头,还真是讲究,弯弯绕绕的。
“娘娘允了,二位进吧。”
见为首的这个大宫女一脸傲气,不说瞧不起人,可也没有多少客气。
宋氏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当今陛下也是孝敬太后出了名的,自己好歹也是她的娘亲,却纵容手下的宫女对自己这般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