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想用一前一后提交的策划案来证明策划案被赵予书剽窃,从而让公司开除她。
愚蠢至极的想法。
傅知尧心头蹿起一股莫名的火,加上赵予书那些令人恶心的心声不停往他耳朵里灌,傅知尧越是克制自己不被影响,心头的怒火烧得越是猛烈。
会议结束,汪总松口,主动与傅氏达成合作,言语间不乏对虞晚的欣赏。
“傅总,虽然你这位虞秘书谦虚说方案不够完美需要改进,但我私以为已经很不错了,才二十二岁就能做到如此地步,难怪傅总会提拔她当你的秘书,在公司事务这一块我不如傅总,看人这方面也逊色。”
傅知尧道:“汪总过谦了,虞秘书还有改进空间,比如没能在谈判一开始就坐在会议室,半途才闯进来,打扰会议进程。”
汪步仁笑着摇摇脑袋,“我居然没看出来傅总也这么护短,放心,我并不介意这个。”
说着,他视线无意识扫过面色苍白的赵予书和面容澹和的虞晚,微微一笑,彷佛早已看透一切。
汪步仁:“傅总今日怕是有得忙,我就先请钱总监和年总监吃饭,趁早将收购合同细节定下来,如何?”
傅总抬了抬下巴,示意钱总监和年总监跟上,“当
然,收购事大,请,关彦轩,去送送汪总。”
关彦轩应下:“好的傅总。”
一行人从会议室离开。
卫羡想拉着虞晚说点什么,但看傅总情绪不对劲,朝虞晚比划了一个手机联系的手势,便拿起文件离开,准备问问知晓内情的关彦轩。
出了会议室,傅知尧大步流星走在前方,全程一言不发,也没有回头看,似乎断定虞晚一定会跟上来。
虞晚亦步亦趋追在傅知尧身后。
虞晚知道傅知尧在生气,仅一个背影都给人风雨欲来的恐怖气息,她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
关好门,虞晚喊了傅知尧一声,声音不似往日,轻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老板。”
傅知尧转过身,将手中的文件砸在一旁茶几上,斥声道:“虞晚,你好大的本事,不仅将赵予书耍得团团转,也将我耍得团团转!”
砰的一声巨响,虞晚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低着脑袋,不敢看傅知尧表情,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这一句话,虞秘书,你单细胞的大脑程序里是只设定了说对不起这一句话吗?”
傅知尧气极,将西装脱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几步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这样的身高差,虞晚基本只能仰视傅知尧。
虞晚抑制住喉间的哽咽,努力解释:“老板,对不……我不是故意迟到今天的会议,我知道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但我被赵予书反锁在档案室,我一直在敲门,可是没人听到,赵予书手里那份不完整的策划案是我设计让她拿走的,我知道我的主意很蠢,我……”
“所以呢,你的脑子听进去我当天说的半句话没有?”
傅知尧打断虞晚的话,黑褐色的眼珠盯着虞晚,下颚线绷得极紧,脸色阴沉骇人,一字一句,说得她心头发怵。
“你以为你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吗?愚蠢至极!你知道赵予书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人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吗?今天是将你关起来让你无法参加会议,那明天呢?让你在全公司大会上出糗?将你从高楼推下去摔个生死不明?虞秘书,不是每次你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自以为能抓住对方把柄,实际上什么都做不成!”
虞晚看着傅知尧,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她缓缓垂下眼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傅总讨厌眼泪。
从进入总裁办到如今,她没掉过一次眼泪,但她今天实在是委屈,被关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嗓子喊到冒烟没人理会,出来后一口水都没喝,还要被迫承认策划案是她和赵予书一同构思的,只是因为不能让外人知道策划案被同事窃取的事实。
她努力调整心情,坦然大方讲述自己的策划案内容,微笑面对客户,现在还要站在这里迎接傅知尧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如果说穿进小说后有没有最后悔的时刻,虞晚觉得大概就是现在。
虞晚很想将茶几上的文件摔在傅知尧桌上,大声说自己不干了。
她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被针对的是她,为什么被泼脏水的是她,被孤立的是她。
她是不是真的如同赵予书所说,是最不配成为傅知尧秘书的人。
但她到底什么都没做,试图靠深呼吸调整自己涌上来的眼泪,可惜仍是徒劳,虞晚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地颤起身子。
傅知尧半天没听到虞晚的声音,侧身看过去,只看见不偏不倚砸在地砖上的一颗眼泪,顷刻间晕成一个深灰色的圆点。
傅知尧眼眸颤了颤,大脑有瞬间空白,想不起自己要说些什么,气愤的怒火在刹那熄灭。
汪总同意收购价格上的让步,收购完成了,收购后听彩短视频的核心竞争力培养也被虞晚以一份接近完美的方案解决,这些全是他想要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愤怒呢?
傅知尧忽然变得无措起来,他无法解释自己方才的愤懑以及现在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