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单纯地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感情要这么复杂。】
柳静蘅在选定语录时从不关心当下语境,也没时间细究,只要有那味儿,能让全国人民喝上龙井就够了。
他收了手机,这次没有默念,他清楚自己那白茫茫的大脑,越是重复越容易出错。
干脆一口喊出:
“你单纯说你喜欢我这个人,为什么搞那么复杂。”
秦渡搭在车前盖的手指尖倏然颤了一颤。
柳静蘅低着头念叨:
“不对,不是这么说的……”
他再次看向秦渡:
“刚才说得不好,我重说。”
他清清嗓子:“你为什么喜欢搞那么复杂,纯粹一点。”
秦渡搭在引擎盖的手,整个收拢起来。
他喉结滑动了下,从引擎盖上收回手,欲盖弥彰似地揣进裤兜。
“如果自作多情能当饭吃,你可以养活全世界六十亿人。”他道。
柳静蘅认真反问:“加上动物呢。”
秦渡重重叹息一声。和柳静蘅沟通好累。
柳静蘅继续追问:“不能加动物么?我喜欢动物,我能养。”
秦渡依然不作声,却又在柳静蘅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勾起了唇角。
这么看着,这人还挺可爱的。
第一缕青黑色融入残阳时,身边人的面容已经有些看不清。
站了整整五个小时的秦渡点了点脚尖,打开车门委身坐进去,对柳静蘅道:
“上车。”
挂挡,倒车,眼前的盛大画卷愈来愈远。
柳静蘅的下巴搁在佩妮头顶,静静望着即将消失的最后一抹橘色。
心情很奇怪,鼓胀又喧嚣。
谁说黄昏的太阳,不是黎明的曙光。
但他是真饿了。
最后一团霞云,变成了奥尔良烤翅的形状。
夜色中的秦家大宅,灯火通明。
老爷子频频朝门口望去,问在门外张望的李叔:
“还没见到人?”
李叔张望一番:
“估计今天得很……回来了回来了!下车了下车了!”
老爷子听完立马起身,走到餐桌前,做做热身运动。
皮鞋的声音刚传来,老爷子从腰间抽出皮带:
“这个不孝子!”
一声怒吼,他瞬间化身桌面清理大师,碗碟乒里乓啷碎了一地。
接着怒指刚进门秦渡:
“我让你去接人,你接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几百号宾客都在宴会厅眼巴巴地等,你们不来,人家到了没动上筷子!”
秦渡望着碎了一地的碗碟,身形不着痕迹挡在柳静蘅前面,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