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自顾玩起珠宝的小糯米一个手滑,宝石戒指应声落桌。
柳静蘅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去,宝石戒指掉在那份手写声明上,正盖住了俩字。
他将戒指拿起来想放回去,瞥见了那俩字:
【秘密】
秘密?
那一瞬间,任是柳静蘅再不聪明也似乎有了眉目。
他的双眸不断睁大,震惊如同掉入湖水的石子,激起涟漪一圈圈扩大。
秦老爷子对外宣称他的夫人唐善屏婚内出轨,并提出离婚,他虽未点名秦渡真实身份,但在旁观者眼中,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
靠着模棱两可的答案,秦老爷子向年幼的秦渡提出交换条件:
“你只要不把事情真相说出去,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清高一世却背负上莫须有罪名的唐善屏彻底疯了,被秦家人送进精神病院,而年幼的秦渡已经有了些许反派特质,为了父亲应许的好处,他亲手摘了母亲的氧气罩送她上西天。
这样,秘密永远埋藏在精美的木头箱子里,献祭了一个唐善屏,剩下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柳静蘅的后背吹过一阵凉风,冻的他浑身僵硬,僵的快要断掉。
对啊,唐善屏是秦渡母亲的名字。
他随秦家回南方祭祖时,在后山灵骨塔上见过这个名字,也在表文中写过这个名字。
柳静蘅不敢再想,匆忙将东西物归原位,抓过不听话的糯米轻轻拍了下它的屁股,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下一秒,迈出的那一步缓缓收了回来。
眼前的木门已经完全打开,昏暗的门后是更庞大的昏暗。
一道高大身形伫立在青黑色中,小窗户投进的微弱光线,映亮了他似冻结冰川一般的面容。
窗外,盛夏的蝉鸣喧嚣不止;屋内,却连掉一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渡的眼底,比柳静蘅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冷,冰锥凿开深沉的黑色,深不见底。
柳静蘅抱紧了糯米,虚虚移开目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涌上心头。
“看到了。”秦渡的声音似冰凌,沉重压下来。并且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柳静蘅也是真不怕死:“对。”
此话一出,两人都没了下文。
柳静蘅不灵光的小脑瓜缓慢转动着,条件反射性的要行使炮灰之命。
可他该说点什么。
他悄悄抬眼,对上了秦渡凝视他的目光。
怀中的小糯米依然一副天真烂漫模样,丝毫没有反省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伸个小手朝着秦渡要抱抱。
倒是小糯米这一举动点醒了柳静蘅。
对啊,原主是绿茶炮灰,他才不会和大反派硬刚,只会假意投诚,怎么说的来着:
[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秘密曝光对我也没好处,人该向前看嘛。]
柳静蘅又悄悄看了眼秦渡,对上他森寒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道:
“你……你多了不起啊,秘……秘密我有……没有好处……人该看前……”
脑子和舌头一并乱了。
“多少钱。”秦渡冷冷发问。
柳静蘅哽住:“什么?”
“你说秘密对你有好处,给你钱就能当做无事发生,要多少钱。”秦渡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垂视着他。
柳静蘅:钱?
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