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林西彩在他牵上来的时候挣扎了一下,但没挣开,便放任了。
李慈被许恬抱着胳膊僵在那里,看着二人依偎的背影,眼睛发涩发红,胸口堵得要死慌得要死,一种强烈的东西几乎要杀死他,可他看不懂那是什么。
谢拾踏出食堂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杀意。
谢拾和林西彩从食堂走出来,林西彩便将手抽了出来,眼神没了方才的淡定。
谢拾盯着她,想说什么,被她抬手止住,“你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面子?我把他放出来是因为我确实想把他放出来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林西彩说,“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底细知道多少,我也不想问,但你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弱鸡,后面发生什么我都能解决,我只求你不要再自作主张给我添麻烦。”
谢拾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是那天之后,她上下学总能遇到他,他似乎变得更粘人了,几乎寸步不离。连朱宏飞和湘灵都暗暗调侃什么二十四小时保镖。
林西彩每天早上去学校,一出门谢拾一准儿在门口候着。
她坐公交,谢拾就骑着那辆红色的破山地在公交车后边跟着,很是引人注目。早上路上车很多,那道身影灵活而跌宕地穿梭在车流中,林西彩看得暗暗心惊。
放学也是,每天坚持送她回家,看着她进门才罢休,风雨无阻。
林西彩觉得他有病,故意早起大半个小时提前出门,结果鬼鬼祟祟推开门,那人仍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着她,却是微微一恼,眼睛眯了眯,“这么早出门?想躲开谁?”
林西彩服气了,当即又气又恼,“现在才六点半,你每天到底是多早到这里?”
神经病吧,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光从他家骑到这儿也得半个多小时吧,他不睡觉的吗?
“还有,你追公交车干什么?”林西彩走过去几步,手又有点痒了,“每天车这么多你骑这么快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担心我啊,那你让公交车开慢点,或者……”谢拾拍拍空荡荡的后座,“我载你,你让骑多慢我们就骑多慢。”
林西彩看着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一阵恼火。
林西彩往前走,谢拾骑着那辆车幽幽跟在她后面,悠哉,又执着。
林西彩气冲冲往前走,就要走到公交站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步子,林西彩盯着身侧那辆可恶欠揍的破山地,忽而泄愤般坐了上去。
她动作很大,带着一种大家一起摔了吧的毁灭心态跳上车,谢拾握着车把的手重重扭了两下,一颗心随着突然晃动的车子狠狠晃了两下,头晕目眩。
谢拾敛了笑意,两条长腿撑在地上,回头看她,正对上一张带着恼意的鲜活的俏脸。
她盯着他,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瞪得有点圆,娇蛮得让人手痒,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捏一捏那张脸。
手痒归手痒,此情此景就是把手剁了也不能真的伸过去搓扁揉圆,他用力握
了握车把,将脸别过去,强行转移了注意力。
“抓好了。”他十分正人君子地提醒,“衣服和书包都可以抓,我不介意。”
林西彩不耐烦,“赶紧的吧。”
谢拾抿了抿唇,如愿以偿。
万事开头难,人家心血来潮坐了他一次车,他却好像是拿到了一个什么铁编制,理所当然开始以司机自居。
之前尚且如此,当下更是每天接送人家。
似乎是从那个吻开始,他的能量他的磁场开始变弱,变得很弱很弱,对这个人,他在一点一点失去特权,不仅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他听不见她心里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她的位置,这让他没有安全感,非常的没有安全感,让他巴不得一天24小时都粘在她身边盯着她。
林西彩不想在这种破事儿上过分纠缠,想着不过坐个车,久而久之也默认了他的莫名其妙。
这天两个人放学后刚到后门,付砚修的车子正好从别墅开出来,隔着窗子,林西彩撞上付砚修冷淡的视线。
付砚修看了林西彩一眼,又看了谢拾一眼,很快移开。
付砚修当时没说什么,看他们像看两片碍眼的小垃圾。
结果到第二天,谢拾再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二人刚到后门,一抬头看见了付砚修和钟萍。
付砚修在车上,车窗开着,钟萍站在车边,手里拿了一罐泡菜,正顺着车窗往里递。
付砚修随意接过那罐泡菜,目光越过钟萍望向二人,钟萍原本背对着他们,见付砚修往后看,也跟着扭头看了过来。
扭头的瞬间,钟萍愣了下。
钟萍看过去,见女儿坐在一个男生车子后座上,眼睛复杂而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