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从文件包拿出笔,快速在所有需要签字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过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商言渊都快气乐了,捏着笔的指节微微发白,现在他哪能不明白合同里所有优渥条款的真正意思——
买断费。
沈家已经仁至义尽,再多想就不礼貌了。
这个蠢孩子不是没有长辈的。。。。
商言渊压着心底隐隐的酸涩,但钱货两讫,正当如此,他潇洒地写下自己的大名,把合同塞回他手里:
“走吧。”
“渊哥!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发展的这段关系,对吧?”
反正已经说开,沈君接下去自然要昭告天下。
被昭告的对象之一,秦望绝望地捂住眼睛,转过身,给老爷子发信:
【信息更正,不是对方勾引,是少爷倒贴。】
“。。。刚刚说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吧?”商言渊的怒火已经冷却,连着声音都冷冷的,轻飘飘,像余烬升起袅袅的烟,疏忽一下就散了。
“我听见了,我都懂,你信我。”
可沈君却如磐石把一切稳稳压住,商言渊说的每句话他都听进去了,甚至因此生出些沸腾的雀跃,明明字字斥责句句严厉,但每字每句都是替他考虑——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拒绝。
若商言渊回头看他,就会发现喜悦差点从他的眼尾沁出来,万幸他没有,否则还得气出好歹。
“那就证明给我看。”
他不愿回头,看也不看,只是微微低头,笔挺的腰背都躬了两分,听起来不屑中夹着轻蔑,但实际上——
这是妥协。
沈君险些压不住嘴角,脚步轻快,路过秦望的时候还拍了他一下:
“愣着干嘛,走。”
“你们几个继续,太阳还没落山。”
他也没忘了池流年几个,装模作样地嘱咐一句,就把监工的权力下方给工头,整个人迫不及待地离开。
秦望望着他背影,忍不住幻视一条跟着主人的快乐小狗。。。。一下子更是痛心疾首。
想初见那会儿,他还以为是怎样一个霁月光风的翩翩少年,这就是沈家的未来,温润不失棱角,他替老爷子开心啊,糟心的儿子可以翻篇了,他有可心的孙子了!
可叹老爷子还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才发来冷冰冰的回复:
【不可能。】
。。。。。。
消息传的很快,尽管秦望已经极力将影响范围限定在教师层面,但教师队伍里也有关不住话的。
在封撰看来,这次机不可失。
为师第一点是什么?
师德!
就算商言渊再不是教师,他也是个教师——甭管这句话的逻辑在哪,封撰铁了心要用这顶大帽子压死他了。
沈君年纪小,他俩搅和在一起,必然、一定、也只能是商言渊的错。
这一回,就算是校长也反驳不得他。
伍秋甚至还专门找了商言渊谈话,就卡在执法核查人员前来核查之前,希望把这桩荒唐事搅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