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径直开到了扶香苑,沈黛都没有被这陡然加大的工作量上缓过劲来。
看着崔彦大长腿一跨就下了车,大步走在前面,她便也下了车和提着菜篮子的长橙走在后面。
已是戌时初,天光已经开始泛黑了,她还是没忍住拉了拉菜篮子道:“长橙,怎么把我也拉到这里了,不送我回去吗?”
长橙明显一愣,心想何止今晚,你以后的每一晚都要住这里,这个沈娘子脑子似乎不太好使,便压低声音没好气的道:
“爷今天都为你动了这么大的怒,明天江宁官场还不知道地洞成啥样呢,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呀!”
沈黛。。。。。。。这崔彦自己要为老百姓伸张正义,整治江宁官场跟她有什么关系呀,这个长橙还真是会扣屎盆子。
“你可别胡说,这传出去我都要成祸国妖姬了,搞不好被拉出去砍了,更何况世子今日这一番作为都是出自于本心,为国为民的公心,如若让别人传成为了一个女人,那不是在抹黑他的名声吗。”
长橙见她怒了,又处处为世子考虑,赶紧赔笑着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子,又好脾气的把手中的菜篮子递还她道:
“确实爷今日操劳了一日,这会儿心情还不敞快,你把这拿到厨房去,做几样新鲜吃食来,兴许能好上几分。”
沈黛也明白那些家国大事她是没本事弄懂的,她这个咸鱼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捣鼓些吃食了,便只好接了过来往厨房去了,只是才走几步远又折回来问道:
“这个食材的费用,我可以去账房支一下吧?”
长橙一脸错愕,结巴道:“可。。。。。。可以吧。”
他实在不知这个沈娘子还缺这点钱,最好别让爷知道她是一分钱也舍不得为他花的。
两人虽然都自认为在小声嘀咕,但殊不知崔彦长年习武,耳力一向好,两人的交谈自然一分不厘的落入他的耳中。
已经过了饭点,沈黛这头刚到灶房正跟大师傅商量今晚弄点啥能对崔彦胃口呢,就见长橙走了过来说:
“爷今儿甚是乏味,弄点清淡小菜垫一垫就行了,其他就不用准备了。”
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还有好些事务处理,你弄完了直接给爷送到书房去。”
她想了想干脆用今天新买的食材做了一个冰镇莲子和八卦洲芦蒿炒鲜虾,又泡了一壶清心火的莲子茶,用食盒装好沿着抄手游廊就往书房去。
书房里两盏琉璃灯挂在檐角照得室内亮白如昼,博山炉上燃着的沉香袅袅升起,甚是静心好闻。
崔彦正坐在圈椅上写奏章,应该是刚沐完浴,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松松簪起一半,一旁放了几个冰盘,恐是温度还没降下来,衣襟斜斜的被他扯开大半,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锁骨,被垂落下来的几缕湿发挡出几分朦胧意,令人甚想一探究竟。
许是沈黛打量的眼神太过露骨,崔彦从奏章上抬起了眼,还拢了拢衣裳道:
“你往哪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