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如此自得,那往后就代替长橙给我簪发吧。”
他以为他这是对她的奖赏,可殊不知沈黛的内心早已叫苦不迭,她是真不该嘚瑟,无形之中又给自己摊派了个活儿,可以想象以后每一天的早起是多么的痛苦了。
再之后她吸取了教训,再不敢多表现了,只规规矩矩的把食盒里的八卦洲芦蒿炒虾仁和冰镇莲子拿出来,让崔彦尝尝。
心想,尝了之后晚上就不要叫人起夜了哦。
崔彦本没什么胃口的,但是闻着芦蒿夹杂着炒虾的清鲜味,不禁有了几分意动,便执起一旁的木箸夹了几根,确实很清甜鲜香,是日常没吃过的味道。
也算是她有几分心了。
又拿起一旁的冰镇莲子吃来,刚入口便一阵清气袭来,似有一种荷田清香般冰霜之感,别说这莲子还真是需要冰过之后才更有风味。
崔彦道了声:“好。”
沈黛便准备功成身退,回去沐浴泡澡,却冷不丁又听到崔彦带着戏谑般的声音响起:
“倒是让你破费了。”
沈黛顿时一阵汗颜,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钱还好不好意思去账房支取了。
直到她那瘦削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屋檐,崔彦忍不住在思索,她其实很了解他的口味,亦或者是很对他的口味,甚少有人能将他照顾的如此熨帖。
明日要审理的那两个案子也是她煞费苦心递到他这儿的,他想,在这苦乏的江宁如果少了她这么一味,他的日子估计是要难捱一些的。
所以当回到卧房看见躺在隔间的她正在用巾子沾着芦荟水敷面时,他的脑海不自然想起几日前长橙在他耳边提醒的话“亦或者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刚及笄便家逢横祸,沦落至此又遭人挟持,这三年她终究是过得苦了些,便站在屋外试探性问道:
“你可有什么难处?”
夜深人静,正在对着镜子敷面的沈黛,耳蜗传来身后男人如幽灵般的声音,吓得巾子都掉了下来。
什么意思?这个点靠在门角问这话,难道是在问她侍寝有什么难处吗?
可是她睡隔间是长橙安排的呀,没说她要去正屋等候侍寝呀。
她能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吗,虽然他确实又帅又有魅力,和他睡一觉也不算吃亏,只是毕竟她还是个初,难免还是会紧张忐忑的。
只能勉力压住自己的情绪道:“没,没,世子。”
侍寝就侍寝吧,她就当来古代旅个游,还免费提供男模服务了。
崔彦见她如此说便也落了心往正屋去,沈黛便很自觉的跟在后面准备侍寝,脑海还一直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古言小说,给大官人侍寝是个什么流程。
今儿热了一天,又在书房忙了几个时辰,崔彦有点焉焉的的走到床头坐下,才堪堪卸下一身疲惫,按了按眉眼睁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一直跟了条小尾巴,脱靴子的手都僵在半空。
“你有何事?”
沈黛扭扭捏捏、犹犹豫豫,一脸羞愤欲死的躬身上前,葱白纤长的玉指微微抖着按住靴子的前后脚,用力一拉一下子就把他靴子脱了下来道:
“妾伺候世子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