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安再道:“若是那个人死的地方不对,又或者不是死了而是下落不明,那是不是就没办法搜身了?”
上官栩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下:“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那东西若还找不到,苏行正这次可就能把事情翻篇了,到时候再想对付他可就得想其它法子了。”
徐卿安跟随上前:“这事现在看起来是挺急切的,然而急也急不来,臣虽有那三家和
苏行正来往的证据,但现在差了一家的账本,就给了苏行正钻空子的可能,所以那东西臣现在也不敢轻易交出。”
上官栩也心知这种事情宁可放过,也不可急来出错。
“那便先去查那个船商的下落吧。”
其实徐卿安还有一个法子可用——那夜在狱中,刘昌告诉他的工部前任尚书侍郎被陷害的各项证据他早已搜集好,只要拿出去就可定苏然诬蔑朝廷命官之罪。
然而这也实在冒险。
毕竟当年之事她也参与其中,若他提出用这法子,她会不会答应尚未可知,恐怕她还会怀疑他的用心,届时她若再与苏望站在一道,那么这么久以来的布局恐将全部付诸东流。
白日里,徐卿安独自坐在书案前想着这些事轻叹一息。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家仆突然来报。
“郎君,府外有人想见您。”
“是谁?”
“她说她叫阿筝。”
——
阿筝近日身体恢复好了很多,精神也终于到了以往的七八成,就连她受伤之前每日要进行习武训练她现在也重新开始了。
上官栩来看望她时她正在庭中练剑。
见上官栩走近,阿筝收了剑,向她走去。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见阿筝要行礼,上官栩连忙抬手止道。
“怎么样,见到荀大夫了么?”
阿筝出宫是找上官栩拿的令牌,她这两日恢复过后始终感觉身上还有几处地方不对劲,而太医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便自请出宫一趟,说想去寻荀阳看诊。
上官栩自是会应允的,而现在阿筝回来了,她自然也要关切一二。
阿筝抿着唇,微微一笑,颔首道:“见到了,他说没有大碍,那些反应也都是恢复过程中正常的,所以太医把脉也就没把出结果来。”
“那就好。”
“只是……”
“只是什么?”上官栩立马问。
阿筝为难道:“只是那反应实在太让人不适,难以忍受,奴婢便向荀大夫求了缓解之法,荀大夫说若想缓解光靠药汤无用,只能行针艾之法,故而奴婢……”
出宫令牌按例用一次便得上还,虽说如阿筝这样的近侍求得一块令牌傍身不是难事,但她以前面对同样需要日日出宫的时刻时,也都是按照惯例,及时借还的。
“我明白。”上官栩听出她的顾虑,直接道,“出宫令牌便放在你那儿吧,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谢娘娘恩典。”
——
许是因为想起了往事,阿筝近几日对身边人格外依赖,也时常提些要求,例如想要吃什么,玩什么。
念及她身心皆才受过重创,一切又尚在恢复中,上官栩自是事事都想着照看着她,也因此近段时日,整个立政殿内气氛都欢快了许多,就像完全没有受到前朝那些事的影响一般。
就连小皇帝也被热闹吸引,时常要求加入她们一起玩乐。
这样的事传到宫外,苏尚知道后自然会多加关注,直到后面他更是干脆直接进了宫,与她们同乐。
“从阿筝四年前一到长安,我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地恢复,一点点成为殿下亲近信赖之人,她与殿下交好,我也因此与她多有接触,她的确是值得爱重的女郎,如今又见她身体各项转好,我更是为她高兴。”
立政殿内的园景中,苏尚和上官栩同坐一桌,一旁煮着热茶,茶香四溢扑鼻,二人就这般说着话。
苏尚从四年前的上巳夜之后便时常入宫,因而这次他来,上官栩也对此见惯不怪了。
只是她原以为有苏然的事情在前,他近段日子就会与她保持距离,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又想到他与苏然关系亲近,或许会帮着苏然解决那些棘手的事情,上官栩便也觉得能将他注意力吸引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