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谢你啊。”
珑玉翻了个白眼,将灵石装进自己绣着小花和蝴蝶的小荷包里。
江殷梦觉得她好笑,洒钱如金的大小姐,竟然连一颗灵石都小心翼翼生怕掉了。
如果此刻珑玉会读心术,一定会告诉她——该花则花,还省必省。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吗?
江殷梦,“走了。”
“等等我啊,”珑玉边走边勒紧荷包口的绳子。
“珑玉。”
准备离开的珑玉与江殷梦被叫住后同时回首。
计寰云正低头从低矮的打铁棚子里走出来,他面具下的脸生的清雅脱尘,如风如雪。
走在他身侧的慕妃姚也人如其名。
珑玉叹了口气,平时她追着计寰云都不得一定能见他,今日他倒是上赶着来找她了。
计寰云直勾勾盯着珑玉。
他知道珑玉一向感情用事,喜欢一个人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任人如何劝都不会回头,但他不明白的是,她这如一夜风雪的变化究竟是被人下了蛊,还是为了气他。
珑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
慕妃姚身姿摇曳,“是三长老要见你,否则你以为师兄愿意专程来寻你,别自作多情了。”
师尊!
得知剧情之后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珑玉不禁有些恍惚。
一瞬间,也让她想起了许多。
从珑玉记事起,宿灵息就陪在她身旁了,娘说他是客居府中的先生,珑玉随他启蒙识字。
印象中,师尊总是一副温柔笑吟吟的样子,每每犯错,他也只是拿走她喜欢的糖果,告诉她下次不可以这样。
六岁那年生辰夜大雪,师尊提着一盏亲手做的柿子灯来贺她诞辰,可她并不欢喜。
“不喜欢冬日?”
宿灵息揉了揉小小年纪便一脸愁容的小珑玉,同她坐在雪檐下,远望窗外雪景。
太微国都奉京冬日的红梅覆雪,天下闻名,可惜太微是离长情天最遥远的国土,宿灵息已经很久未曾来过太微国了。
“她们说先生要走了,”珑玉下巴支在柿子灯上,也不知这柿子灯是如何做的,比旁人的又大又红就算了,竟然还很结实。
就算她趴在上面也不会塌。
但珑玉不会问,因为先生做的东西从来都比别人的要好。
宿灵息低声一笑,“她们还说什么?”
二人口中的她们,是府里的丫鬟。
“她们还说先生是仙门的仙人,那里到奉京有万里之遥,”珑玉掰着手指头,“她们还说,先生以后大概十年回来,也有可能一百年回来,也有可能这辈子不会回来了。”
当然,这是凡人的一辈子,不是他宿灵息的一辈子。
宿灵息,“你知道万里有多远吗?”
珑玉摇摇头,又去看宿灵息,“我走一辈子能到吗?”
宿灵息,“你不用走一辈子。”
“哦,做仙人会不会很忙啊,”珑玉,“我娘也是仙人,我爹也是仙人,可她们总是不在。”
这座奢华的府邸,大多数时间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小主人,一个太懂事儿的大客人,还有一群像雀鸟一样的丫鬟奴才。
“这世上每一个仙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身份,有人忙碌,也有人清闲,要做什么样的仙人,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仙人,”宿灵息的单手捧住珑玉的小脸,拇指温柔地摩挲她的眼角,“珑玉,你想同我去那万里之遥成为你想成为的仙人吗?”
珑玉依在他掌心,懵懵懂懂地看着檐外的大雪,地面白茫茫一片,院墙都化作白条,像小白龙。
丫鬟说今夜奉京城里有烟火游龙,她说的绘声绘色,可珑玉却想不到那景色,她从未出去过这座宅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