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裁的动作很快,日暮时分,接风宴已在紫云台铺开。
宿灵息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坐在掌门的左下方,珑玉随计寰云坐在宿灵息身后,二人并排,她身后又坐着萧若岂。
计寰云的对面坐着鹤发长须的大长老,左手坐着二长老,余下长老依次而坐,尚在山中的长老悉数赴宴,诸位叫得上名号的掌事儿自然没有缺席的道理,除此之外还有各家的小辈,算下来长情天老中青三辈的头面人物尽数出席,紫云台主殿排的满满当当。
“诸位,今夜良辰宜景,诸多喜事撞日,今日叨扰诸位清净,一是为三长老洗尘,二是为我长情天不日开启的升门大比提前祝贺,”首位上的褚裁起身,高举手中金樽,“愿我长情天,薪火不绝,万世不朽。”
珑玉随着人群捧着酒水起身,山呼,“愿我长情天,薪火不绝,万世不朽。”
如洪流般的声音差点儿将房顶掀了去,珑玉将冰冷的酒水送入口中,辛辣的味道让珑玉瞬间皱起了小脸,乘着落座放下酒杯,五指摸向桌子上的果盘拽过两个碧绿的葡萄塞进口中。
果汁在口中炸开将辛辣驱逐,她这才感觉自己的舌头得救了。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冷笑。
她转头,计寰云正提着玉壶起身去前方为宿灵息斟酒,等他再回到座位上,萧若岂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师兄是拿师姐当犯人吗,竟然敢对师姐下不离。”
萧若岂手中盘着两个干核桃,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计寰云放下玉壶,回眸一撇,“师弟少言几句废话,你的师姐也不会有今日。”
萧若岂眼眸半眯,“解开。”
计寰云轻飘飘地回,“那就破我的术。”
咔嚓一声,两个核桃碎成粉末。
计寰云收回视线,无视后方的怒火目视前方。
萧若岂舔了舔唇角笑了,有朝一日,计寰云必然是他的手下败将。
往日里,若这两人针锋上珑玉早就出来解围了,但是现在她只有看好戏的心思。
管他们的死活干嘛,以后这两人也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前方觥筹交错,假话宣天,珑玉坐立难安的在后方报复性吃着东西,转眼间桌上的珍馐美馔见了底,可她却越来越难受。
或许是方才的酒,许是……总之,她的胸口处好像有一团火在闷着烧,烦热地珑玉忍住了摔东西的冲动,用力扯了扯衣襟。
“怎么了?”计寰云的语气像是在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计寰云盯着珑玉额发下密密麻麻的水珠看了会儿,又瞥了眼其他地方,酒席过半,许多长老,掌事身后都空了些位置,他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几步后回头,“走吧!”
尽管珑玉再不想也不得不同他一起出去。
殿外月色朦胧,星光暗淡,两道身影沿着长廊静静往前走,珑玉的凤头靴踩着计寰云的影子,心中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哄着计寰云放开她。
计寰云在长廊的出口处停下,檐上垂下的幡布遮住他的冠发,一并落下的淡墨也遮住他的神情。
就在珑玉纠结自己应该装作发脾气还是可怜说好话时计寰云开口了,“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
珑玉的心比这月色还要茫然。
她什么都没做,就是多吃了些。
今天又是打架又是逃跑的,她是真的饿了,长情天和别的门派不太一样,这里不讲究辟谷,反而将吃作为重中之重。
不吃饱怎么又力气和别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