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时,他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昔透着青春朝气的俊美面容此刻有些颓然,眼尾还有着蒙然醒来时的泪,整个人看上去竟有种脆弱感。
杨泓面无表情地刷着牙,自嘲笑笑。低头吐牙膏泡时,宽松的衣领口遮不住锁骨上的痕迹,他抬起眼皮看了会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以前他没发现,阿布这么喜欢咬东西,好几次亲吻时锁骨上总会留下印子。然就算再激烈和情动,杨泓都只限于让阿布亲吻或来一下,情侣间的最后那一步,他始终没办法迈出。
其实这样隔几天阿布用手和口的方法杨泓还能接受,但真要做到最后,他又有点怕这人把自己捅个对穿。
所以他都很少给阿布用嘴巴,不然嘴痛喉咙也痛。
可阿布总是充满着激情,伺候杨泓乐意得不行,倒显得杨泓有些性|冷淡。
但不做那最后一点亲密,杨泓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他想着要不后面感情再亲热点就试试吧,要是痛就算了。
许是春天来了,杨泓身体里都积压着一股烦躁无处大释放。
阿布出差,杨泓也不好意思去当曹惠小两口的电灯泡,每天一人吃饭、上课,只没想到周末刘伯明来了。
“你怎么来了?”杨泓说。
“周末你一个人乱吃东西怎么办?”刘伯明挽了袖子准备做饭,回头看杨泓靠在厨房门边,说:“十来天不见,你瘦了些,阿布没给你做饭?”
杨泓吃着草莓蓝莓色拉,说:“做了,但我身材好吃什么都不胖。”
“怎么都吃不胖可能消化没跟上,你平时少熬夜,”杨泓稍低头吃草莓时,宽松的领口让刘伯明这个身高的人能将视线看进去一些,他迅速扫了眼杨泓锁骨上的几处暧昧,强压下情绪,“中午我们吃葱油鸡怎么样?”
杨泓:“好啊。”
刘伯明开始整理鸡肉和炖汤的鸭子,说道:“上海现在疫情正严重,阿布去得小心些,哥有好几个客户都被封了。”
杨泓看了眼手机里的上海疫情和阿布几分钟前发的消息,盘子里剩的两块杨桃连着盘子在地上摔成了瓷花。
听到啪啦声,刘伯明转身问:“怎么了?”
杨泓说:“阿布说他和萧哥被封起来了。”
刘伯明:“……”
阿布住在浦东新区金桥,半小时前出的核酸检测显示他们小区有一阳性无症状感染者,导致他们这个小区所有人在熟睡中就被彻底静态管理起来。
阿布打来视频电话时,正一脸忧郁地吐槽着这件事,杨泓喝了口酸辣开胃的鸭子汤,说:“那你菜有吗?”
阿布生无可恋道:“有吧,冰箱里有……两根黄瓜。”
杨泓:“……”
他同情道:“你们没有准备菜?”
阿布:“我不知道今天就封小区,只准进不准出,昨天我才跟萧暄去把一些事情走完准备今天签合同的,结果现在不行了。社区会送菜或者凭出门条出去买吧。”
上海疫情愈发严重,到了月底,单日感染者增加到上千例,这次疫情不仅波及到了周边城市,就连西安都不能幸免。杨泓被捅了好几次嗓子眼,喉咙里毛乎乎的,但比起封在上海的千万人民,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上海疫情来势汹汹,四月初,全城实行静态管理,所有交通暂停。阿布和萧暄被隔离在了上海,吃黄瓜番茄吃得快吐了。
阿布哀嚎道:“我去年在西安,今年在上海,我是不是太倒霉了?”
才上完实验课的杨泓在食堂吃饭,还要戴着蓝牙耳机跟阿布打视频,他说:“那你接下来去什么地方我可得小心点,不然会跟你关一起。”
阿布甩着头发叫,萧暄喊道:“别吵了!做饭去。”
自这两人封在一起,萧暄不会做饭,下厨房的活只有阿布来。
阿布如丧考妣,郁闷道:“宝宝,明天就放五一劳动节了,你准备怎么过?”
杨泓道:“下午上完课我就回家呗,还能干嘛?到处都是疫情,只有家里最安全。”
阿布走到厨房,看到蔬菜包说:“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宝贝……你有没有想我啊?”
后面实在肉麻,杨泓嗯嗯啊啊敷衍几句吃完午饭就又进了实验室。
回到成州的家已是晚上九点多,一路接送少爷的刘伯明关了门问:“要吃东西吗?吴姨下午炖了玉米山药排骨汤,现在下面最入味。”
杨泓倒在沙发上,答道:“嗯,你做吧。我累了。”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深夜来上一碗清汤的山药排骨面,刘伯明说:“面够不?不够我的给你。”
没了阿布做饭,杨泓吃饭都蹭曹惠的,清明学校赶比赛他又没回家,刘伯明出差,那口味和肚子就没怎么受过好的食物。
更别说杨泓今日赶了一下午的车,早饿得不行,直接把刘伯明碗里的面挑了大半,说:“还是吴姨和你做的饭好吃,阿布做的总差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