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会在路宇鸣快要高考的时候,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有很大概率会提前出现。”
“提前出现?”
路妈皱了皱眉,“为什么?是秦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这倒不是担心那个人,而是怕秦家出的事会影响到路宇鸣。
“算是吧。”
楚司承并没有详细说。
倒不是因为这事儿有多么私密,而是这事儿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作为秦渊在这个世界中的唯一解药,因为他的不配合,导致秦渊更加抗拒周围人的靠近,对于不是特别是熟悉的人,甚至到了对方存在于自己周围一米范围内,就开始反胃,更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呼吸困难等过敏性症状。
“哗啦——”
再一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秦渊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管家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脸担心地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怕自己开口说话会刺激到秦渊,让他更加难受,于是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当一道沉默的影子。
秦渊径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温和的晚风扑面而来,带走了房间内沉闷的香水味。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然而十几米的楼层之下,明亮的路灯将底下车水马龙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
那一个个小黑点一般的人总是三三两两的,肆无忌惮的靠在一起,不用担心自己会过敏,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秦渊垂下眼睫,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小时候的聚会,每一次,他只能站在空荡荡的二楼,看着别的同龄人开心热闹的围绕在一起,说着他听不见的悄悄话,玩着他从来没有玩过的小群体游戏。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从小到大,并越来越严重,到后面,甚至连他的母亲都无法再拥抱他。
他就像一个被排斥在人群之外的异类,周围一片黑白,除了他空无一人。
为什么非要是他呢?
为什么得了这个病的人非要是他呢?!
一边排斥别人的靠近,一边又渴望别人的靠近,矛盾的病情,和一个快要被逼疯的他!
苍白的指尖不自觉抓紧了窗沿,因为用力,秦渊的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填满了寂寞。
一种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寂寞。
没有人知道,当初在酒店时,那个漂亮的青年破门而入,用微凉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他从床上起来的那一刻,秦渊因为药效而浑浊的脑子在那一瞬间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对青年的靠近没有一丝排斥,甚至在对方松手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的留恋。
不会因为别人的靠近就难受反胃,呼吸困难的感觉是真的很美妙,美妙到秦渊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秦渊以前并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但是自从楚司承出现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对方是神明感动于他这么多年尽心做慈善,特意送给他的解药。
只可惜,这颗解药过于叛逆,哪怕他给出无数诱人的条件,也不同意拯救他这个病入膏肓的人。
可是他已经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看到属于自己的特效药,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最近姜念安在干什么?”安静了好久的房间内响起了男人淡漠的声音。
“姜先生最近一直待在家里不怎么出来,只有前两天送他弟弟上学后,回了他父亲家一趟。”
“送他弟弟上学?”
秦渊皱了皱眉,“上次他出门是不是也是跟这个继弟一起去玩的?他们俩关系很好?”
关于秦渊的第一个问题,管家能立马给出“是”这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第二个……
管家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道:
“应该是不错的,他们两个从暑假开始就一直居住在一起,现在似乎也没有分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