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开,绕着城边走。”
赵海川压低了帽檐,声音嘶哑。
车子启动,汇入稀疏的车流。
赵海川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像是刚从牌桌上被叫起来。
“谁啊?妈的,不知道老子正忙着吗?”
是凌楚楚的父亲,凌少翔。
“凌叔,是我,赵海川。”
赵海川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半点慌乱,“我需要您帮个忙,很急。”
电话那头的凌少翔沉默了一下,背景里的麻将声小了下去。
“说。”
一个字,干脆利落。
“我的一个兄弟,在云州,安逸旅馆附近,正被人追杀。”
赵海川语速极快,字字清晰,“他叫陈群,是个警察。”
“我需要您找人把他安安全全地带出来!”
凌少翔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云州?你小子把手伸那么长?”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惹上谁了?”
“现在说不清,但肯定是清河镇这帮人。”
“呵,有种。”
凌少翔低笑一声,“行,这事我接了。”
“你告诉他,找个地方躲好,会有一个开黑色帕萨特的人找他,对暗号,问河里的鱼肥不肥,让他答刺多。”
“对上了,就跟着走,保他没事。”
“谢了凌叔。”
“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人情?”
凌少翔在那头嗤笑,“赵书记,你这就见外了。”
“你把我家那傻闺女当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过我可提醒你,清河镇这水,比你想的深,淹死过不止一个猛龙。”
“自己小心点,别哪天让老子去给你收尸!”
说完,凌少翔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赵海川立刻给陈群发去一条短信:躲起来。
黑色帕萨特。
鱼肥不肥?
答:刺多。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刚才脱身的夹克已经被冷汗浸透。
车子仍在黑暗中行驶,赵海川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眼神重新变得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