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
这里是荣阳县所有秘密的沉睡之地。
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佝偻着背,戴着老花镜坐着看书。
“徐老,这么早。”
老人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扶了扶眼镜。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过于年轻的县委书记。
“赵书记。”
“书记怎么有空来这儿?”
赵海川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汴梁的软中华,抽出一根递过去。
“徐老抽一根。”
徐福贵摆了摆手,没接。
“戒了戒了,嗓子不行。”
赵海川也不勉强,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这些都是老物件了吧?”
“嗯,最早的还有建县时的。”
徐福贵的话不多。
“最近想查一些关于咱们县历史土地承包政策的沿革资料,写个调研报告。”
赵海川像是在聊家常,“想着您是咱们县的活字典就过来请教请教。”
“活字典谈不上就是记性好点。”
徐福贵拉过一张凳子,示意赵海川坐。
他自己则依旧站着,保持着一种老派下属的距离感。
赵海川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站,聊起了荣阳县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从哪个乡镇的土地最早开始分包,到哪一年的水利工程改变了县里的农业格局。
他甚至能说出某份文件是哪年哪月,由哪个办公室起草,最后在哪位领导的办公桌上签的字。
记忆力强得可怕。
赵海川心中有数了。
“我听说耿书记在的时候对咱们县的农业发展抓得很紧。”
听到“耿书记”的名字,徐福贵的动作顿了一下。
许久,徐福贵才叹了口气。
“耿书记在的时候也查过农业补贴的事。”
“那年动静闹得比您现在还大。”
赵海川掐灭烟头,站起身,走到徐福贵身边轻。
“后来呢?”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徐福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有些材料说着说着就不见了。”
赵海川追问:“哪些材料?谁经手的?”
徐福贵猛地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档案室的门口,确定外面没人。
“白凯旋,那时候已经是常务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