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联系过沈言川妈妈了吗?”
“还没有呢,这还是上周二看见的消息,我们商量着,先问问沈言川的想法,看看她愿不愿意。。。”
顾昙打断她:“夏虹姐,我有那个孩子的电话,我可以去问她,你待会儿把那条启事发给我一下。”
夏虹的眉毛舒展开来,拍了拍顾昙的肩膀:“没问题,我记得当时这个孩子跟你关系不错,你好好跟她说关于她妈妈的情况,小孩子一个人长大真的不容易。”
顾昙上周二才去驾校报了名,教练让她先刷题库,预约了这周五去考科目一。今天才过到周二,她利用每天晚上睡前的一小时,将题库做完了大半。
做题的时候,手机字太小,屏幕光看久了会眼睛痛。沈言川看到她这样,第二天晚上就拿出一瓶崭新的眼药水,走到顾昙面前:
“老师,你试一试眼药水,这样或许能缓解一点。”
而后,沈言川便捧着她的电脑,坐在顾昙身边,顾昙做驾考题,她则不忙不急地写稿。
她遇到生僻词的时候,会将眉毛微微皱起来,不自主地咬她的下嘴唇。
一个不注意便被咬出血来。
“不要咬嘴皮,沈言川。”顾昙用大拇指抵住她的下颌,轻轻往下捻,把她的嘴唇解救出来。下唇被血染成了樱桃的红色,泛着水光。顾昙忽然觉得身上冒起了热气,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抱歉,老师。”
沈言川放下电脑,去拿面纸巾擦拭血迹。
顾昙做过两次模拟考试,一次87,另一次89,明显有些沮丧,都是差一点点才达到及格线。沈言川安慰她:“老师,满分100,你能考这么多已经特别厉害了,考试一定可以过关的,不要太担心啦。”
这种语气,就像在鼓励一个第一次参加应试考试的孩子。
顾昙那时候在想,以后要买一辆白色的车,让沈言川坐在她的副驾,陈熙则可以一个人宽敞地躺在后座。
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们可以开着这辆车一起去露营,去追赶日出。
她大致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并不多,但是买一辆好一些的车绰绰有余。顾昙甚至还在周末去4s店看了车,又在和母亲通话的时候提及了这件事,顾雅琴则觉得太阳打西边起了。
但这仅仅是顾昙的假想,里面掺杂着太多不确定因素。她考虑到了沈言川以后会不会想去大城市发展,而自己这样突兀地将她留在身边,也许会阻碍她对未来的规划。
夜深人静的时候,顾昙常常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沈言川这么要强,怎么会愿意将自己局限在这个小小的乡镇上,做一个小小的书翻工作。
她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沈言川随时会离开这里。
然而,这一切都变化得如此之快,这一天似乎要提前来临了。沈言川的母亲找到了,不管她的母亲为人到底怎么样,又或者因为什么苦衷而抛弃她,但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们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
顾昙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隐瞒这件事。
令她感到懊恼的是,她报的驾校班这周末就要去上车练习,而这几乎挤占了她一周中唯一的休息时间。
早知道这样,她才不要来学这个破驾照。
驾校的车里很挤,大概是来学车的也都是周中要工作,只有周末才有空过来。皮革味混杂着汗味,以及时不时的急刹、加速,顾昙差点吐在车上。
入秋了,路边的梧桐树上有些叶子渐渐褪成黄色,整个看起来,显得绿黄不接,晚风不再清凉,而是变得刺骨。
顾昙照旧骑着电动车回家,手指被风吹得很冷,指腹变得干燥,没有办法打开指纹锁。她烦躁地输入密码,进门,看见了沈言川。
“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