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欢呼,卢秋月咳嗽了两声,又说:“这次我可以不罚你,是因为钱家有错在先,你去把人老母鸡的腿打折,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能再因为卖冰粉去找钱家的麻烦。”
方才宋均鹤去找钱家,可不止把老母鸡的腿打折了那么简单。这小子还顺带宣传了钱大郎夫妻俩的“白眼狼”行为。
阳石村的村民会做冰粉,那都是宋家人教的。现在人宋家兄妹去玄学摆摊,钱大郎有样学样,的确不地道,看不惯这种做法的村民,自然是要数落上两句。
钱大郎欺负明白他们理亏,不做辩解,自家老母鸡被打了,默默吃下了这个亏,没和宋均鹤这孩子计较。
宋均鹤想到那只瘸了的老母鸡,气也消下去大半,爽快回答:“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对找钱家麻烦。”
“好,那你要是再犯这种错误,你说该怎么办?”
“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
打折老母鸡腿的事情算过去了,但卖冰粉的生意还是受到了影响。把家里的薜荔果用完以后,宋今棠决定,不做冰粉这门生意,反正过些日子天气冷了,他们也是摆不了摊的。
这些时日摆摊,加上宋玄章写字换来的钱,说多不算多,但也凑出了几两银子。
卢秋月把钱存了起来,有这些钱,至少家里不用窘迫到没有饭吃。
不去县学门口摆摊后,时间倒是多了,趁着天气好,卢秋月带着两孩子去溪边浣衣。
今日日头不错,溪边前来浣衣的妇人不少。卢秋月身子弱,不能长时间触碰冷水,今棠年纪小,力气也不大,上回就是朱氏使唤她来浣衣,才落了水导致宋今棠的灵魂穿了过来。
卢秋月哪怕不能动手,也放心不下两个孩子独自浣衣。
抱着衣服走到溪边,溪水边已经有不少人,热情的许大婶见到他们,连忙挥了挥手,“月娘,这儿有位置,你们来这边。”
母子三人过去把盆放下,占好位置,刚拿出一件衣服在溪里浸了水,旁边就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月娘,你们平日不是去县里卖那什么冰粉吗?今个儿天气这么好,怎么没过去?”
宋均鹤对不卖冰粉的事耿耿于怀,才要说话,就被卢秋月一记眼刀甩了过来。
“钱家夫妻俩也在卖冰粉呢,两个摊一起摆,谁生意都不好,正好家里薜荔果没了,我们也就懒得去了。”
又有人道:“月娘,你们这就是太好脾气了,那冰粉是你们做的,摊也是你们先摆的,凭什么让出去。老钱家两口子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这次居然做这种缺德……”
“嘘,小声点,人来了。”许大婶连忙打断,用眼神往上边瞅了瞅,还真见钱大嫂抱着盆走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宋家娘仨,目光跟触了电似的,连忙收回来,挑了个离她们远的位置洗衣服。
那日宋均鹤用弹弓打折老母鸡的腿在阳石村不是秘密,村里人关系紧密,背后原因瞬间传遍了整个村。
平日里大家伙都是互帮互助,尤其是宋家人还教他们做冰粉,钱家这种行为越发让人不齿。
这不,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冲她喊了句:“哎哟,二虎他娘啊,你不是学人家月娘去卖冰粉了吗?今个儿怎么跑来洗衣服了。”
“就是就是,一只老母鸡的腿换一门小生意,那我也干!”
“二虎他娘,这我得真说你一句,人宋二郎好心教大家做冰粉,你和你男人去和别人抢摊,忒不地道了。”
……
一旦有一人开口,浣衣的妇人们趁机跟上几句,句句打脸。
钱大嫂不说话,在原地低着头捶衣服,旁边有人好心劝她去道个歉她也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