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会有这样慌张无措,连人都不敢看的时候?
这强烈的反差,全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只顾着看他,笑话他。
“谢云朔,往哪儿看呢?你今天夜里是要跟床帐圆房吗?”
谢云朔一怔,面上几度变化,嘴硬否决:“你说什么,只不过随便看看。”
姜姒太恶劣了,令他不知如何招架才能扳回一成。
又觉得他已经低人一等了,说什么都扳不回。
他招架不住姜姒所言的模样,放在他这样的面庞和身段上,显得有几分不灵活的拙气。
又听到噗嗤一声,姜姒总算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云朔此前七上八下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谁知道她还会这样笑他。
又是谁允许她笑得这样大声?
他还要脸面不要?
谢云朔本还处于忐忑之中,姜姒拿话来噎他,还笑话他的可恶行径,令他渐渐转变了。
忐忑消退,不服输的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又占了上风。
谢云朔屏息,收回视线看向姜姒,还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床前。
心跳如擂鼓,然而他强行镇压不露端倪,一改方才目光闪躲,紧紧地盯着姜姒,自上而下地打量她,目光只在她身上游移。
他这忽然的变化,又换成姜姒有了忌惮。
她见他目光紧凝,幽深一片,心跳也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朝后倾倒,按在床铺上的手心朝后,撑着身体,和谢云朔拉开距离。
“你看什么?”
谢云朔牢牢记着她方才奚落他的话。
“我看一看我们的喜床床帐,你说我要和床帐圆房,所以只能多看看你,让你知道,我究竟要和谁圆房。”
这一番露骨的话,说得谢云朔自己都头昏脑胀,手心出汗,姜姒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她自己惹的火,烧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火舌辣烫。
哪怕已过了之前那样陌生紧张时候,心还是跟着怦怦跳。
谢云朔本来身量就高,往身前一站,如一颗冲天青松,似一座巍峨高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姜姒感觉身子有些奇怪,怪异得她心慌,于是悄悄摸了摸身后的系带,总有种亵衣的绳子不小心滑落了,或是衣裳没遮住一样,整个身体都不轻松,浑身不安的感觉。
她还收拢了衣领,但其实没什么用。
这衣裳只是装饰作用,什么也遮不住,反而犹抱琵琶半遮面。
姜姒羞愤不堪,怒斥谢云朔:“能不能不要站着,坐下来,自己有多高心里没数么,挡我的光了。”
若在平时,听她这语气气愤,义愤填膺的话语,谢云朔要以为姜姒生气了。
他素来是个遇强则强的人,旁人待他厉害,他只会更强硬。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从姜姒这一副羞愤的模样,怨怪的眼神中,品出一两分尤其不同的滋味。
谢云朔仍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神露骨。
渐渐的,姜姒面如桃粉云霞半染,坐直的身子也歪了,攥着衣领的手捂住胸口,扭转到一旁,四肢闪躲。
谢云朔站着,的确不好看她,他便特地寻到姜姒身体朝向的右边坐下。
不知不觉坐得极近,还因为盯着姜姒的脸,没注意坐在了她的裙摆上。
姜姒扯了两下,没扯出来,神色复杂的美眸含着几分怨怪,重重白了他一眼。
“莽夫,坐着我裙子了。”
谢云朔不但没抬起身子把她的裙摆放开,反而又拉住她的袖子。
他盯着她的面庞,看她表情几经变换,还没收回的嗔怪添了几分意外,又添了几分羞恼。
和她如此拉拉扯扯,谢云朔有种难言的兴奋,胸膛悸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