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宋向晚抿了抿唇,甚至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
有水珠顺着发梢落下去,在衣服上氤氲出来一片小小的水痕,凤眸灼灼,有些不为风霜所动的执着。
她的目光越过许知言向里面看过去,只看到一帘雨幕,雨幕掩映之中,朦胧不清的灯光。
“走错了。”宋向晚语气淡淡,也不等许知言说话,转身就走。
她一步一步走得从容,攥着伞柄的指骨却忍不住一寸一寸收紧,她忍住了,没有回头去看那处院子。
夜幕黑压压落下来,天边的乌云也沉得看不清楚月色。
“搞什么……”许知言嘟囔了一声,搓了搓冻得发冷的胳膊,嘱咐道,“关门,谁也不见,谢客。”
许知言把伞交给佣人,跨入会客厅,就听到林蓉的声音:“小丫头,你把人家的心尖挡外面,不怕她生气?”
林蓉半倚在圈椅里面,黑色真丝衬衫的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来精致的锁骨,长发松松得挽在脑后。
空气里是浓茶的香味,她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青瓷茶杯,杯沿轻触唇角的时候,朱红的唇线弯出来漫不经心的弧度。
轻轻的目光看过来,有些微微的戏谑,也有些放荡不羁的随性。
“大晚上在这儿喝茶,小心晚上睡不着。”许知言没好气嘟囔了一声。
“吃安眠药就睡得着了。”林蓉笑道,一双罥烟眉笑得淡淡扬起,成熟但是不显得媚气的风情。
“神经病……”许知言完全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喝茶吃安眠药,亏得自己还是个医生,真觉得自己很难杀。
林蓉是她花大价钱请来的医生,医术没得说,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脾性,许知言也都忍了下去。
许知言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发上的水珠,轻声道:“这事别告诉我姐。”
“而且又不是我挡她,她什么都没说,就说自己走错了,转身就走。”
“我总不能冲出去拉人进来坐坐,我还没有这么贱。”
“行,我不说……”林蓉放下手中的杯子,托着下颌,眉宇上扬看着她,“那封口费呢?”
“这个月双倍奖金……”
“我不缺钱。”林蓉语气淡淡打断了许知言的话。
“那你想要什么?”许知言蹙了蹙眉,“三倍……最多五倍……别的没有了,你不答应这个也没了。”
“再多还不如让我姐直接打死我。”许知言嘟嘟囔囔说道。
“行行行,许总大气,五倍我就收下了。”林蓉笑起来,站起来,“回去睡觉了。”
走过许知言身边,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小丫头,早点睡。”
她身高比许知言高了小半个头,揉的力度也不甚温柔,像是撸猫撸狗的手法,一下子就把许知言的头发摸成了鸡窝。
许知言还没醒过神来,她就轻笑了一声离开了。
烫,这是许知言的感官触觉,林蓉掌心的温度灼热,透过头发,贴着头皮,热烈地传递过来。
她该不会发烧了吧?
许知言蹙了蹙眉,轻哼一声,反正她是医生,烧不死自己,管她做什么?
宋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她只觉得有些冷,衣料有些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风一吹,透心凉。
程程在宋向晚的房里等着,见她湿漉漉回来了,吓了一跳:“晚姐,你这是怎么了?”
着急忙慌进了卫生间,找了浴巾给宋向晚包着,她触碰到宋向晚的肌肤,冷得像是一块冰。
“没事,就是出去走走。”宋向晚语气淡淡,一切如常。
“晚上还是很冷的,还下雨了……”程程忍不住絮絮叨叨,“可千万别生病了,要是病了,曹姐能杀了我。”
“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包里有感冒灵,我帮你冲一个……”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宋向晚推着程程往外走,“明早还要早起呢,我自己会冲。”
“那个……就在那个银色的行李箱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药包……”程程不放心地叮嘱着。
“保暖壶里面有热水,你倒水的时候小心一些,那个口有点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