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玉快要被气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拼了命地也想要挣脱开傅沉舟的桎梏,然而对方将他的两只手都紧紧捏住了,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挣开分毫。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忍耐着,就算发脾气的时候也不敢太过火,见傅沉舟脸色不对了就立马收敛,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出来,以免给自己招惹来更多的灾祸,可今天,他是真的没办法再说服自己继续忍耐下去了。
欺负人好歹也要有个度吧?傅沉舟怎能,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他已经尽力在对方面前装着听话乖巧的样子了,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偶尔发一下火,可转瞬间就会因为害怕被报复而感到懊悔,匆忙道歉安抚,他都已经奴颜婢膝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还是要一直逼他做出那些他根本就不想做的选择?
傅沉舟单膝跪在地上,膝盖都要跪麻了,却也没有挪动一下,他轻轻地替温书玉揉着手腕,顶着两边极为明显的巴掌印,语气忽然就变得有些诡异地温柔。
“手还疼不疼?”
温书玉像是一口气没上来堵在了心口,紧皱眉头道:“傅沉舟,不要和我扯开话题。”
“我去给你找冰袋。”
“你就是个混蛋!”
温书玉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哭得极其委屈。
这么些天以来,他苦苦哀求过,也激烈反抗过,可是傅沉舟软硬不吃,有时候甚至根本不在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要和我谈这件事的人是你,现在要逃避的人也是你,傅沉舟,我的回答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我就算说了拒绝的话,你照样会背着我准备婚礼,难道不是吗?”温书玉摘下了手上的戒指,狠狠摔进傅沉舟怀里:“我说的话你有听过一句吗,我算什么东西?!”
傅沉舟沉默着,脸色难看至极,他拿起丢在自己身上的戒指,紧紧地捏在了手心,想说些什么,可又确实是自己理亏,只能跪在原地闭上嘴。
温书玉伤心极了,不停地掉着眼泪,他实在是忍受了太多,这么久一直都不想说罢了,有些事情斤斤计较反复提起会显得自己像一个很可笑的人,可傅沉舟却总是没完没了,非要从他嘴里逼问出一个答案。
傅沉舟沉默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温书玉开心,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有问题,没有考虑到温书玉的情绪,但要真这么说起来的话,他做事一直都这样,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也没思考过要让谁开心,要顾及谁的情绪。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至极,两人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可温书玉实在是太累了,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对牛弹琴的事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和傅沉舟说话只会让他血压飙升,气得他头疼,还不如不说。
温书玉眼眶通红,双眸悲凉至极,抬眼静静地凝望着傅沉舟,傅沉舟被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想上前抱着温书玉安慰他,却又被温书玉一把推开。
傅沉舟一个头比两个大,他最怕的就是温书玉在床下掉眼泪,哄都哄不了,只能干看着,哄多了温书玉反而会哭的更难过,停都停不下来。
或许是太久没好好吃饭,也有可能是单纯被气狠了,温书玉哭着哭着就开始剧烈地干呕,一直咳个不停,傅沉舟忙起身将他抱在怀中给他拍背,却又被他狠狠扇了几巴掌。
傅沉舟顶着脸上极为明显的巴掌印给温书玉喂水,没想到水有点儿烫,烫到了温书玉,温书玉一生气,反手就又是两下。
折腾到最后,温书玉一脚将他踹下床,拽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打死也不想和傅沉舟再说一句话,傅沉舟脸都比先前肿了一些,坐在地毯上安安静静地思考人生,刚想点根烟又记起温书玉还在备孕,烟都被自己泡水扔了,于是只能默默地起身出门,假装无事发生。
客厅里,傅沉舟扶着额头,沉默至极。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想不出要怎么和温书玉开口,平常几个亿的投资都随手决定的人,此刻却在犹豫着该用什么道歉方式讨自家爱人的欢心。
温书玉躲在被子里,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他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平日里总是活得极其安静,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一切。
可今天他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种事。
他本来不想骂人,也不想和别人动手,这两件事都是他最讨厌的,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去,他自己心里也难受,觉得不好听,可傅沉舟非要把他逼成这样,实在是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