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我能判断出追人的是鞑子,那是因为他们站在山丘顶上,那副样子我认得,但至于下面草地坡面上的,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咱们的,也有可能是狗鞑子内讧。”
“不过他们追击的方向就是咱们这里。”
“此地不宜久留。”
沈千户点点头:
“老四说得对,这里方圆十里就这一个栖身之地,不论被追的人是谁,他们一定会有一部分人想闯进来保命。”
“我们得离开,趁鞑子还没发现我们!”
他看向商云良,脸色凝重:
“商太医,事发突然,您能撑住吧?”
商云良摇摇头,已经站起身:
“我是个医官这不假,但这身板可不是连只鸡也杀不了。”
“我们快走吧。”
……
锦衣卫护着商云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牵出藏好的马匹就立刻出了堡垒。
“我们往东!”
沈千户喊了一声,一马鞭抽在了商云良胯下战马的屁股上。
战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敌人从北边来,最本能的反应其实是向南跑。
但这里可不是人眼密集的内地州县,没多久就能遇到村寨城镇,他们往南跑还是茫茫雪原,夜晚奔马,万一马失前蹄,被追上就是眨眼的事。
唯一的活路是向东,逃到最近的兵站。
鞑子不善攻坚,一般都会撤退。
骑在战马上,狂风吹乱了头发,商云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这么地近。
也许待在大同城会更好一点?
但他现在已经没了选择。
银色的月光之下,战马在白皑皑的雪原上奔驰。
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注意到了这一小队从堡垒中逃出的骑兵。
他抽出了腰间的弯刀,遥遥指向了东方。
“追上他们,死活不论!”
身后,五十余名武士发出了兴奋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