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这不是我那神勇无双的王兄么。”他站在夜色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之色,“多年前输给疯狼,怎么如今还是没有长进。”
阿趷拉沙木被嘲得脸色发黑,握紧后腰上的弯刀,只想将这人原地斩杀。
他背后的勇士,亦满脸怒容看着努哈拉。
嘲笑他们跟随的大王子,与嘲笑他们无异!
只可惜,努哈拉身后的几位壮士,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握紧自己后腰的弯刀,向前逼近一步。
双方蛰伏已久的火苗,一触即发。
就在这紧要关头,角声“呜呜”响起,随着角声而来的,还有分辨不清的马蹄声。
“敌袭!‘鬼面杀神’来了!!”
不知谁惊慌失措嚷嚷出这么一句。
刚刚下马的残兵,还来不及修补好自己颤颤巍巍的一颗心,又强硬提起来,忙不慌爬上马背。
弯刀还没从后腰抽出,就听到一声震撼大地的巨响。
“轰——”
粮仓方向,漫天大火升起,将草原烤红,浓浓黑烟冲上苍穹。
草原辽阔的夜里,越过黄沙的张家军呐喊着,如云上鲲鹏落地,飞速席卷而来。
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竟也不比漆黑浓烟逊色。
刹那间,惊惧如疫病迅速蔓延。
在张家军手下败了三十多回的阿趷拉沙木部将,犹如窥见鬼王索命,已彻底失去与之一战的战意,狼狈四散而逃。
努哈拉咬咬牙,丢下北宛王,召集部将往北面狭窄山口出逃,赌一把以他与“疯狼”从前的交情,哪怕对方发现他不在,也不至于掘地三尺,非要将他挖出来不可。
张珉的确没有这么干。
他斩杀完阿趷拉沙木部下两千五百六十三勇士,便将人绑了,收缴些许战利品,回转沙城。
路上,阿趷拉沙木对张珉的诅咒,从未停止过。
李虎本来自觉脾气甚好,也忍不住爆出火,与他激情对骂。
骂到后面,水没了。
口干舌燥的他终于愿意安静下来,只偶尔来句冷嘲热讽,不再终日闹腾。
后来得见绿洲,张珉摘下黄金面具,掬水洗脸解渴。
阿趷拉沙木喝过一碗水,盯着他光洁玉白的侧脸,仰头大笑:“哈哈哈,原来鬼面杀神长了一张小白脸,娘们兮兮的,难怪从来不敢露面。”
李虎气得差点儿拔刀。
“母体孕育万物,伟大而绝伦,能有几分似娘们,是我的福气。”张珉压住李虎的手,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勾起嘴角笑了,漫不经心道,“不像你,望之没有人样。自然对我羡慕嫉妒恨了。”
“疯狼!你说谁没有人样!!”
最终被气成铜炉开水一样尖鸣的人,不是张珉,而是阿趷拉沙木。
回到沙城,已近中秋。
安静了几日的阿趷拉沙木忽而又有了精神,盯着张珉后背,一个劲儿发笑。
李虎被他笑得满手鸡皮疙瘩,搓着手臂嘀咕道:“他疯了吧?”
真瘆人。
一行人回大营整顿,下马停车卸战利品。
张珉亲自将阿趷拉沙木双手用绳索捆了拖走,朝主帅的帐篷走去。
阿趷拉沙木双眸更是亮得诡异。
“你是不是在期待,大司空的人冒出来,以‘通敌叛国’之罪,将我拿下?”张珉头也不回,却像是看透他脸色一样,停下脚步,“不过,你注定要失望了。”
阿趷拉沙木脸色一僵。